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鎮元子起身離去,看他去的方向,正是西方。
鎮元子走後,陳九公仍坐在坐忘崖上巋然不動。直至太陽落山,明月懸於高空,水火童子上了坐忘崖,“小老爺!”
“嗯。”陳九公也不睜眼,嗯了一聲。
水火童子將散落在崖上的幾顆棋子撿起,小聲道:“小老爺,駐守南島的鄭倫來報,說有人在島外求見。”
“請他們過來吧!”
“是!”
水火童子領命。徑自前往金鼇島最南端,見鄭倫正陪著兩個道人。水火童子曾服侍通天多年,見過不少人。這兩個道人水火童子恰好都認得。一個是人教玄都**師,而另一個麼,卻是那闡教雲中子。
別看水火童子是個娃娃模樣,童心也不淺,甚至比紅孩兒還甚,但他在截教的資曆可是老的嚇人。說那啥的,就連三霄。也是他看著長大。除了當年的四大弟子,截教中就屬他資曆最老。
水火童子道行不高。也沒什麼養氣功夫。看著玄都**師,沒好氣地說:“跟著我,路上別到處亂看。”說著轉身往坐忘崖走去。
見水火童子如此,玄都**師不禁苦笑。衝雲中子點了點頭,二人就這麼跟在水火童子身後。
還好這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來在坐忘崖前,見崖頂坐著一人,水火童子一甩袖子,說了句:“你們在這兒等著!”說完,水火童子也不管他們,上到崖上對陳九公道:“小老爺,那二人到了。”
“讓他們上來吧!”
“是!”
水火童子走下來。對玄都**師和雲中子擺了擺手,“去吧!”
玄都**師和雲中子也沒理會水火童子的失禮之處,來到坐忘崖上拜見陳九公。在陳九公未成聖時。玄都**師與他平輩論交,現在再見到陳九公,卻隻能恭敬地行禮。
陳九公道了聲免禮,看著雲中子道:“你我多年不見了吧?”
雲中子聞言苦笑,雲中子雖沒被在九曲黃河陣中遭劫,但自那之後與身負複興截教之責的陳九公爭鬥多次。似乎還沒有一次在陳九公手裏占到便宜。可陳九公說話了,雲中子不得不回應。“多年不見,教主風采依舊,真是羨煞我等!”
陳九公微微搖頭,袍袖一揮,兩個蒲團出現在玄都**師和雲中子腳前。“坐吧。”
“多謝教主!”
二人在蒲團上坐定,玄都**師知道雲中子的為難,當先開口道:“今日玄都奉老師之命,前來拜見教主,卻是有要事相商。”
“說!”陳九公知道這二人聯袂而來,絕對是沒好事。所以連眼皮都不抬,淡淡地說道。
感覺到陳九公的態度不是很好,玄都**師卻也不在意,“教主才智冠洪荒,神機妙算獨步天下,必能看出佛門大興,對我玄門三教的危害。”
說到此處,玄都**師頓了頓,卻發現陳九公沒有接自己的話茬。再一次暗道這位教主難纏的同時,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此劫中佛門大興,必將東擴。東、南、北三洲,乃我玄門三教根基所在,萬萬不可被佛門竊取。”
玄都**師說完這番話,看著那似乎是入定了的陳九公。此時這位截教教主仿佛恒古磐石一般,穩坐崖巔,不言不語,紋絲不動。
看到這般情景,玄都**師身旁的雲中子拉了拉玄都**師,然後開口:“當年萬仙陣一戰,佛門聖人度走三千截教仙。後有多寶道友雖太清聖人西行化佛,與佛門聖人有約,此劫中將舉教東歸。教主認為,那佛門會安然他們歸來不成?”
雲中子此言一出,陳九公猛然睜開雙眼,兩道青光自陳九公射出,直刺雲中子雙眼。
被那青光奪目,雲中子騰地一下從蒲團上站起,連往後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
冷冷地瞥了雲中子一眼,陳九公道:“我截教的事,無需外人來管!我教弟子安危,也無需太清、玉清費心!”說罷,陳九公大袖一揮,“爾等若是無事,就回去吧!”
玄都**師與雲中子麵色皆變,見陳九公又合上了雙眼,一起向陳九公躬身行禮,然後順著來時的道路,準備下坐忘崖離去。
可就在這時,陳九公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怎得?太清聖人又變主意了?”
玄都**師聞言苦笑,回過身來衝著陳九公一拱手,“老師所為,恕玄都不敢妄加揣測。”
玄都**師說完,就見陳九公輕輕揮了揮手,玄都**師連忙拉著雲中子下了坐忘崖,離了金鼇島。
這一夜,陳九公就坐在坐忘崖上。沒有入定,似乎是在聽潮。直至第二日清晨,金烏躍過海平麵。光芒照射四方,映在陳九公臉上。陳九公睜開雙眼,望著那緩緩上升的金烏,麵上無悲無喜。“你我之間因果,不亞於我教與闡教之恩怨,怎得還來我金鼇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