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淚水燙的厲害,月影不受控製的眨了眨眼睛。那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在枕上暈開一片又一片的淚漬。
“都過去了……”赫連毅伸手輕輕的拂去她臉上的淚漬,他知道,她已經擁有了前世第二部分的記憶。其實,他本不想讓她記起前世種種。這兩世,她都太苦了。
可終究,他還是避不過命。隻要她擁有了第一部分的記憶,那麼第二部分,第三部分都會適時的出現,回到她的身體裏。花千淚也罷,上官月影也罷,都會存在於那具身體中。
望著他淡然的眉眼,她緩緩的抬起手。指尖輕觸著他的眉眼。第一下,她有些怯怯的似要收回,卻被赫連毅反握住,將她的手壓在自己的臉上撫摸著。
她苦澀的一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赫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猛地仰起身子,直直的撲入他的懷中。
這一世,她沒有守好自己的身子。她把自己的身子給了別的男人,她甚至差點將自己的心都給了別的男人。回想起當初為何對他的一切都那般陌生卻又熟悉,原來,原來他們早在前世就已相知相愛。
赫連輕輕的擁住她,隨著她一聲聲的對不起,擁著她的手越收越緊。“傻瓜,對不起我什麼?我隻知道,如今你能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這樣就夠了。今生的赫連,再也不似前世那般無用。今生,我定會好好的守護你,不再讓你受一絲傷害。”
原本淡然的眸子裏,瞬間閃過一抹殺意。墨玨也好,司徒玨也罷,今生,他絕不會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他們傷的體無完膚。
月影緩緩的推離他的懷抱,轉而捧起他的臉,用指尖在心裏刻畫著他的眉眼,“赫連,今生的月影不是前世的千淚。前世的千淚,身子始終幹幹淨淨隻是你的。可如今,我的身子,早已被司徒玨占了去……”她微微笑著,那聲音抖的愈發厲害,最終,上官月影緊咬著下唇,再也說不出一句。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月影忽然發現,她和赫連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腦海中忽然閃現那一幕,她一身嫁衣立在馬車上翩然起舞,那舞姿分明就是羽衣。自己為何跳羽衣?她迷惑了,卻終是沒人可以回答她。
赫連沒有說話,隻是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緊緊的擁住。過了許久,他才幽幽的說。“還記得那日月下麼?你穿著鬥篷循著我的笛音而來。那一夜的一切,你都毫無記憶。可是,我卻記得清清楚楚。月影,那一日,我沒有做君子。”
語畢,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生怕她因為他這一句話而將他用力的推開。
那一夜,月色淒美。自己,終是沒有把持住要了她。隻是怕她厭惡自己,他用了迷失散,讓她失去了那一日的記憶。
所以,待她醒來之後,根本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何事,隻以為什麼事都沒發生。也好在那幾日司徒玨根本就沒有碰月影,不然,此事怕早已瞞不住了。
隻是,他沒想到,月影居然會懷上他的孩子。他本也以為,那孩子是司徒玨的。隻是在歡兒降生的那刻,他才知道,歡兒是他的孩子。因為歡兒的後頸居然有一朵和他一模一樣的梨花形胎記。
那時,他顫抖著雙手看著繈褓中的嬰兒,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隻是那樣小心翼翼生怕碰疼她般,輕輕的吻著她那有些皺巴巴的小手。他忽然想到了前世那個還來不及出世的孩子,心好似被什麼硬生生的揪成一團,眼淚便不受控製的一滴滴滾落。
全殿的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的皇上,向來不苟言笑,總是冷著一張臉的皇上,居然哭成那般,隻因他懷中那尚在繈褓的嬰兒。
誰都看得出皇上有多在意那個昏迷的女子,又有多在意那個繈褓中的孩子。人人都猜測,隻要那女子醒來,便是滄赫國的一國之後。尤其是在蘇嬤嬤如此細心的照料那女子的情況下,大家更加堅信。
果然,在月影醒後,赫連毅便封了她為後。一生一世一雙人,今生,赫連毅一定要給上官月影。前世,他們一再的錯開,一再的被生生拆散。今生,再沒人可以拆散他們,沒人!
帶著記憶降生的赫連毅自小便發誓,今生一定要讓自己便的強大。因為,隻有強者才有資格去決定別人的命運。弱者,永遠隻有被欺負的份!
所以,自幼他便習武,便鑽研各種武功秘籍以及兵法。他讓自己的國家一步步的強大起來,最終,滄赫一統諸國。與淵國,南玖國並成為三大國。
都說,人投胎之後很多都會變了容貌。可是,那種感覺卻依然會在。所以,當他去淵國第一眼見到司徒玨的時候。他便認定,那個是墨玨。是曾經狠心拆散他和千兒的墨玨。隻是,今生,他不再若前世般強勢。
一切仿佛對調了般。
今生千兒成了淵國撫東將軍之女上官月影,他卻萬萬沒想到,她依舊嫁於了那個男人。甚至於,今生她嫁給那個男人時,他都沒能和她見過一麵。
初遇時,看見他對月影的態度如此惡劣,他就更不得一掌將他活活打死。今生的司徒玨,讓他覺得比墨玨更可惡!至少,前世的墨玨將千兒視若珍寶,不讓人傷她一絲一毫。可今生的司徒玨,居然將他的千兒當成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