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在乎(2 / 2)

明明是他的孩子,他卻可以這般狠心。他不稀罕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是她給他生的。他要的孩子,隻會是那個女人為她生的。

視線有些飄忽的看向門口的月影,她真的好想問他。為什麼他會那麼愛她。而自己,又有那裏比不上她?

風,將人的衣擺肆意掀飛,有些淩亂。

月影就那樣抱著歡兒怔怔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那一幕幕,她除了震驚之外,一時間真的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那個是他的孩子,他居然可以這般隨意的殺之。月影忽然覺得一陣涼意從腳底直鑽進來,漫步到她的四肢百骸,刻骨的冷。

她原先是恨司徒安和莫紫蘇的,很恨很恨,雖然她現在依舊恨著。可是那份恨意,明顯在剛才那一幕上稍稍減弱了。

原先準備去刺殺月影的霜兒,此刻就那樣停在門口。方才,她聽到什麼碎了,好像是笛聲,又好像是自己的腦袋,

她痛苦的捂緊腦袋,渾身都在發顫。往事一幕幕閃現,將軍府裏,墨山之上,離王府中,滄瀾江邊,一切的一切,紛紛浮現。

淚水模糊了視線,看著眼前那個她可謂最最熟悉的小姐。如今,卻也覺得她有些陌生了。看著上官月影那一頭銀絲,霜兒哭了,真正想哭。是什麼,讓她的小姐朝夕時間青絲成白發!是那個男人吧,除了那個男人沒人可以逼的她小姐哭成這樣,也沒人會逼得她小姐哭成這樣。

忽的,她隻舉得腦袋裏猛的閃過一絲東西。很快,快的幾乎她都沒能抓住。司徒默,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三個字,司徒默,司徒默,司徒默……她起身,飛也似的往千玉殿的方向而去。她要殺了他,她居然要殺了他!她怎麼可以,怎麼會啊?

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的變化,她沒有多想,隻希望快點到千玉殿,希望那地板上沒有血漬,希望什麼都沒有。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漫長到遙遙無期的夢。

可是,夢終究隻是夢,幻想也隻能是幻想。地上司徒默的屍體確實已經不在,甚至於,那一處的血漬幾乎也被清理幹淨。可是,隱隱的,霜兒似乎總能聞到一股子血腥味。

他死了,真真正正的死了。院子裏的梅花似乎開的很好,很豔,點點紅梅正如那一刻他身上的血。在這冰冷的青石板上盛放出一朵又一朵的梅花。

霜兒有些呆滯的往琉璃宮走著,她不知道此刻的琉璃宮氣氛愈加的死寂沉沉。

明明司徒安都快要奄奄一息了,可是沒人敢傳喚太醫。因為皇上沒開口,皇後沒開口。所有的人都不敢開口。屋子裏很靜,靜的能清楚的聽到司徒安的囈語。

“母後,父王不保護你,安兒保護你,安兒一輩子都會好好的保護母後。”小小的身子似乎很痛苦,他側著身子微微的蜷縮起來。似乎想將自己縮的更小點,仿佛如此的話,他就能安全一點般。

月影怔了一下,司徒玨也怔了一下。平靜無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潛意識排斥所有要傷害千兒的人,即便他的父王或者母後都不可以。

隻是,當視線觸及到那抹瘦弱的身影之時,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畢竟是他的孩子!

“傳太醫。”他講話的聲音有些冰冷,所有的內侍皆齊齊的跑向各住。

月影依舊站在門外,她忽然間很想看看他們母子會受到怎樣的處罰。是腰斬?還是淩遲處死,或者是喂食毒藥!

她抱著歡兒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裏頭的人紛亂不休,她冷冷的笑著。

笑了一會兒,她低頭,輕輕一笑。而這笑容中,滿滿都是幸福以及快樂。歡兒許是太累了,窩在她的懷中睡著了,表情很安詳。

太醫最終急急的趕來了,隻是,沒想到,太醫說,太子經脈盡損,恐怕,恐怕……他顫顫巍巍的站在司徒玨的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依舊說的雲淡風輕,“治不好的話,你們就等著給太子陪葬吧。”他總是可以如此,輕輕鬆鬆一句話就能判定一個人的生死。

莫紫蘇靜靜的坐在那,背對著她們。她的眸子很黑很暗,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定一般。原先撫著司徒安眉眼的手,輕輕的我搜尋那支斷了的玉笛。

對,她要她們陪葬,都去陪葬……

風一下子又大了,莫名的大了。月影忽的有種不祥的預感發生,抬頭看了看天空,輕輕的道了一句,“原來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