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涯忽然沉了臉:“你最好老實說清楚。”
豆娘咽了口口水,眼前的這位突如其來釋放出壓力的讓她有些害怕:“煙雨樓的主子說如果見到公子,就引公子過去。”
“繼續。”
豆娘雙腿微顫,哆哆嗦嗦有些站不住:“說…要與公子做個交易。”
“嗬。”賀蘭涯輕笑,眼裏卻依舊閃著冷冽的光,轉念一想與其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不如去會會這位要見他的人,興許有什麼收獲。
想到這裏,賀蘭涯忽然燦爛一笑,又成了溫柔的風流公子樣:“姑娘辛苦了,那…你帶我過去?”
豆娘感到身體一輕,看著賀蘭涯笑得燦然呼了口氣,恍惚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花了眼,居然覺得這俊美溫和的公子異常可怕,可心有餘悸再沒敢去碰賀蘭涯,點了點頭走在賀蘭涯身前半步的距離,帶他往煙雨樓去了。
賀蘭涯站在沒有匾額,紅紅綠綠的兩層小樓前挑了挑眉:“名字都沒有?”
豆娘此時屈膝行了禮:“這便是煙雨樓。”
賀蘭涯正奇怪豆娘此時怎麼突然規矩起來,餘光看見二樓最裏麵的窗子動了一下關了個嚴實。
樓門口走出一個人,頭發擋著半邊臉,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賀蘭涯微眯著眼,看著他腳步沉重卻敏捷,確定此人身手不差。
男人鞠躬行禮:“冒犯了,我家爺請賀公子樓上一敘。”
賀蘭涯回了聲好,側頭看了一眼豆娘。
豆娘對那男人點了點頭,朝賀蘭涯低頭道:“賀公子,有緣再見。”
賀蘭涯客氣道:“有緣再見。”
豆娘捂著嘴笑:“嗯,希望下次能嚐嚐公子味道。”
賀蘭涯微微皺眉間,豆娘一扭身走進了黑暗。
男人恭敬的抬手道:“在下顧肆、公子叫我小肆就好,這邊請。”擺出了請進的手勢。
煙雨樓的裏麵倒不似名字那般清冷疏離,一層大堂裏很暖和,暖到讓人心生躁動,還有些濃鬱的香味,讓賀蘭涯捂了口鼻:“這是什麼?”
四下看去,各類床榻桌椅上都有糾纏的肉體,朦朧著看不真實,當然,賀蘭涯也不想去看。
小肆走在賀蘭涯前麵,頭沒回的說:“淫香,過了這段就沒了。”
確實如小肆所說,過了這段香氣變成了酒香,糾纏的身體也都變成一個個爛醉的模樣。
明明看著不大的小樓卻好似走了很久,終於到了樓梯處上了二樓。
二樓是一間又一間的屋子,每個屋子都緊緊關著門,走廊裏沒了香味,卻充斥著各類聲音,有高聲呐喊的,有低聲哭泣的,有歡笑的,有悲戚的,有愉悅的,也有痛苦的,混在一起讓人頭疼。
賀蘭涯隨著小肆走到最後一間屋前,所有聲音忽然沒了。
小肆低著頭鞠躬:“賀公子,請進。”
賀蘭涯抬手摸到古樸木門,輕輕推開,看到屋內有一個皮膚雪白眉眼細長,雙唇紅豔的少年,他拿著玉色的長煙杆坐在窗前矮榻,仰頭吐出了一個煙圈。
賀蘭涯邁步走了進去,看著少年道:“樓主,在下賀蘭涯,打擾了。”
少年側頭看向賀蘭涯,站起身將手裏的玉色長煙杆放在榻上矮桌,光著腳走了過來,身上鬆垮的天青色長衫隨著他走動晃動,他細長漂亮的眼睛裏閃著光,站在賀蘭涯一丈距離外,笑著抬手行禮道:“賀公子,在下顧離,字慎修。請你來此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