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人到這會居然還有精力注意自己,天心感覺有些無語,抬了抬胳膊上捆的緊緊的兩大堆行禮,苦著臉有些僵硬的咧嘴笑道:“我說安大總裁,你看我這哪有功夫幹別的,你們的衣食住行可都在我身上綁著呢,做人可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啊。”
“嘁,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安梔藍發現男人確實幾乎一個人帶著所有的用具,白了他一眼,沒再好意思多說。
走了大約全程的一半,見夏謹依也已經恢複了不少力氣,天心便把女人放了下來,如此反複,這支四人小分隊裏,兩個女人幾乎有一半的路程都是靠天心的雙腿和後背完成,雖然安梔藍起初對這種做法表示出強烈的不滿,可終究耐不住這極其幹燥悶熱的氣候折磨,體力的強烈消耗讓女人不得不承認,如果再拖下去很可能今晚會無法到達目的地,於是隻能不情不願的爬到天心背上。
“梔藍,我認為你該減減肥了,不然下次哪敢再帶你出來這種地方,”天心壞笑著扭頭瞥向背上的女人。
安梔藍俏臉一紅,素手一伸,一個巴掌將男人的臉給拍回正麵,“去你的,本姑娘這可是黃金身材。”
天心撇撇嘴,雙肩來回抖了兩下,恍然大悟,“喔……的確是黃金。”
“你……死天心,你不要臉!”安梔藍哪會不知道這不要臉的男人指的是什麼,感受到自己豐盈的胸脯被擠了好幾下,女人的臉色更加透紅,幾分脫力地不斷拍打天心後背,“快放我下來!!”
“你確定?剩下的路還有至少兩公裏,你如果下去,我可就換人去背夏謹依了。”天心一臉淡然無所謂的樣子道。
安梔藍剛想說“你愛背誰背誰,關我什麼事!”可抬眼見到視線中那一望無際的淤泥黃沙,大片奇形怪狀阻塞著路程的灌木,以及窪地周邊一些漸近幹涸的大小水坑,水坑裏正不斷冒著大量氣泡,也不知是因為氣候太過炎熱,還是水質太差的問題,亦或是裏麵藏著什麼東西,豐富的想象力讓女人下意識往男人後背上縮了縮,不再吭聲。
走在最前麵的王開和氣喘籲籲地扭頭朝兩人咧嘴笑了笑,刁侃道:“你們倆打情罵俏的也不挑挑時候地點,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能有何意境可言?”
“王叔……你不許胡說,什麼打……打,”安梔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那個詞根本不敢開口說出來,索性小手又是一巴掌拍在天心後腦勺上,幾分幽怨地癟著嘴繼續悶不吭聲,心裏卻是一團亂麻。
她漸漸發現,比起剛遇見天心的時候,現在自己心裏對男人的排斥感不知何時已經越來越變得細微,甚至在很多時候,當麵對一些感覺無能為力的情況時,都下意識的選擇了去依賴這個明明讓她受傷生氣無間斷的壞男人。
這種微妙的感覺使她忽然間感覺到惶恐,感到了不安,一切都好似不再受到自己的掌控,這讓身為一名國際企業總裁的安梔藍有些難以接受的同時,卻不得不承認,她貌似並不想拒絕這種異樣的刺激。
王開和哈哈大笑了幾聲,卻是根本不介意安梔藍的反駁,很自然地繞過眼前幾棵長著修長針刺的灌木繼續趕路。
看著麵前這個老男人透著幾分倔強的背影,天心的嘴角掛有一抹淡然的微笑,感受到鼻翼間傳來女人身上陣陣清淡的幽香,心裏莫名有些暖暖的。
在這個世界上必然有著數不清地人存在,可偏偏能帶給自己愉悅和甜蜜的人,卻隻有這寥寥無幾,或許這就是地球上人類口中常言的“緣”,她在每個人奔波生命的旅途中看似隨意的穿插著,前一刻或許你不會去相信,因為她還毫無蹤跡可尋,可當她真的到了,你心裏的整個世界仿佛都跟著笑了。
六個多小時的時間說長不算太長,可要說短,對於除了天心以外的三人來說,絕對不會短。
走到最後,雖然已經到了夜裏,可幾人還是能清楚感受到周邊的環境已經由含帶稍許水分的濕地,窪地,漸漸變為黃橙橙的細沙,偶爾一陣風吹起,空氣裏塵土飄洋,開始嗆鼻。
因為缺乏水分滋潤,空氣變得異常幹燥,晝夜溫差也已經極具拉大,眾人忍不住裹了裹衣領,縮起身子。
實在難以想象,幾人腳下踩著的,正是曾經被賦予美名為“仙湖”的羅布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