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辰酷似星環,環月而拱。
圓月如一塊帶血的翡翠,赤色光華流轉,月光宛若泉水照耀著大地,垂落山尖。
湖麵波光粼粼,湖中似有秋蟬鳴叫,蛙聲一二,雖零星分布卻給人一種異樣的靜謐與安詳。
七八名孩童在苦塵先生帶領下來到了湖岸邊的草地上。
此處位於後山邊緣,平日裏鮮有人至。
落落跟在苦塵身旁,其他孩子則跟在二人身後,大家手牽著手,一張張小臉都帶著激動與歡喜的神色。
“哇,好漂亮!”
抵達湖邊後,琉璃身旁的小女孩捧著臉頰,滿是陶醉。
其他小孩子接連驚呼,唯有落落有心事一直沉默不語。
“落落,在想什麼?”
苦塵溫柔的話語在耳畔縈繞。
聞言,落落眼底閃過一絲憂鬱,回答道:“沒想什麼,隻是總覺得心裏不安。”
苦塵笑了笑,指著水中圓月說道:“落落,你看那湖麵的月亮,與頭頂月亮遙相輝映,是不是就代表著人的心境呢?”
一行人坐在草地上,赤色的光芒照映著苦塵,他唇角帶著詭異的笑容,令人生畏。
“先生,您在說什麼?”落落不懂他的意思。
苦塵嘴角笑意愈發濃鬱。
隻見他拾起一塊石子丟進水裏,霎時間水波蕩漾,將湖中圓月倒影所扭曲。
“人的心境,有善也有惡,善惡不過一念之間。”
“有人天生是惡,即使不受外力影響,也會在一度自我中墮落。”
“有人是善,卻終抵不過欲望,就好似水中月亮,看似完美,實則稍微施加外力就可扭曲。”
苦塵的話好似一潭寒水,帶著徹骨的涼意。
落落聞言,身體不禁往後退了退。
這時,卻見他突然將手腕翻轉,一把巨大的黑色魂琴出現在手中,緊接著對著小朋友說道:“同學們,你們都聽過琴姬姐姐的琴聲。”
“今晚,不如聽我奏一曲如何?”
其他孩子包括琉璃聞言,紛紛帶著激動的神色點頭。
唯有落落認出了這把琴,眼神驚慌,想逃,卻發現伴隨琴音響起,自身仿佛被一股無形力量給束縛住一般無法動彈。
魂琴琴音與血琴相比顯得清幽不少。
每一節音符,都恰似深穀回蕩,拖著長長的尾音,就連一方湖水此時此刻也安靜的如同一位溫婉如玉的姑娘。
晚風輕柔,拂過青草綠葉,掠過小朋友的臉龐,並帶著獨特魔力,令孩子們困意倦倦,垂眸睡去。
苦塵先生眼瞳悄然攀湧起一團黑霧。
黑霧伴隨琴聲漫過草地,四周冉冉升起一座直徑數十米的結界。
自結界仰望,頭頂月光逐漸模糊。
詭異的妖氣由魂琴向外流轉,抵過落落身旁時,如遇到了美味而可口的食物,連琴聲都顫抖了幾下。
先生指甲,唇彩以及眼線,都被描繪出一道黑色。
一曲結束,落落顫顫驚驚道:“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苦塵盯著她,如猛獸凝視受傷小鹿那般盡顯瘋狂。
“你莫非還沒發現嗎?”
他的聲音裏夾雜著另一人,聲音重疊,給人以淒涼荒詭之感。
“你你你……不是先生……你把苦塵先生弄哪兒去了?”落落眼中霧氣翻湧,強忍著不讓它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