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鉑沉默著、思索著,許久才開口,“第一個傷害端木昊的人是他的親生母親。”
韓靖萱屏氣凝神,深知安鉑正在將端木昊所有的過去慢慢的告訴自己。
安鉑的聲音很平穩,甚至讓人感覺到輕柔,暖暖的聲音卻述說著驚心聽聞的故事,難以想象故事中的主人公還能活至現在。
被親生母親賣給仇家,父親卻也在電話裏說出那般鄙視的話,到底是怎樣的一對父母會如此狠心的將自己的兒子扔進那個嗜血的狼窖。
怪不得他不相信任何人,因為他最深信的親人也會出賣他;怪不得他會那般冷酷,因為他若不冷酷就不會活到現在;怪不得他會在打雷閃電的午夜那般的害怕,因為那種痛苦己經深深的陷進了他的血肉裏;怪不得他除了臉頰以外的地方身體每處都布滿了傷口,因為他每夜都受著非人的折磨;怪不得……
太多的怪不得讓韓靖萱己經說不出一句話,端木昊所承受的幾乎己經超過了一個人極限,他的痛苦、他的恐懼,每天都象惡魔一樣圍繞著,即使有一天他報了仇,殺了所有將他打入地獄的人們,他自己還是無法從那個深淵爬出。
經曆過那些痛苦,他怎麼還可能和正常人一樣麵對這個世界。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己經爬滿了韓靖萱的臉頰。
她無法想象那個滿身是血的男孩在掙紮著求生的模樣,也不敢想象那個雷雨閃電的夜晚,他是怎麼在‘十字架’上度過的。
“不要再說了……”韓靖萱縮在沙發裏,隻覺全身冰冷的沒有一絲熱度,隻是聽著這些,她就覺得一雙無情的手緊緊按著她的胸膛,讓她快要窒息般。
安鉑將手紙遞給韓靖萱,“害怕?”
“是心痛。”韓靖萱接過手紙,“心痛他一個人將承受了那樣的痛苦。”
“隻是聽著就這麼難受了嗎?”安鉑苦澀的笑起,“當初的我也是呢。可是他是怎麼度過的?八歲至十八歲的這十年裏三千多個日子,每天每分鍾都在想自己會不會死,會不會又說錯了哪句話以至於遭到毒打。”
“怪不得你用了十年的時間才讓他接受你,因為他痛苦的日子也是十年啊,”韓靖萱的淚越加猛烈,“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待他,他隻是一個小孩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所以現在你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了嗎?我見到他時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感情,可是即使這樣他也沒有去傷害任何無辜的人,縱然現在太多的人說他冷血無情但是我知道他不會隻是不去相信那些人。”安鉑沉默的透過落地窗望著窗外廣闊雄偉的建築,“在他的心裏是沒有美好存在的。”
韓靖萱從沙發上站起,“我要去看他,現在我就要去看他。”
“去吧。”安鉑鼓勵的看著韓靖萱,他知道韓靖萱眼裏流露的不是同情,而是至深的心痛和濃烈的愛。
韓靖萱衝出‘文印’堂,卻忘了和安鉑要直達通到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