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丘聽到這個消息,連忙放下畫筆就跟著來的那個女孩匆匆跑回教室,旁邊的同學紛紛跟了上去,原本在寢室的班主任也連忙跑下來。
林雪曉並沒有跟他們出來寫生,他們出來的時候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就留在了教室休息,同桌陳瑜香陪她一起,就是跑來喊人的那個女生。
至於她為什麼隻喊沈北丘,這個問題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將林雪曉送到校醫室後,沈北丘就退了出來,回頭望了一眼擠在門口的同學,眼神裏劃過一絲未明的情緒。
醫生認真檢查了以後,平靜地望了眾人一眼,道:“病人體質較差,有些低血壓,天氣漸漸熱了,又過度思慮,就容易昏厥。沒什麼大礙的,平時要加強鍛煉,還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記住讓她不要過度疲勞。”
眾人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林雪曉還沒醒來,班主任見沒什麼大礙,便說道:“大家就不要都圍在這裏了,回去了,雪曉也需要休息。北丘,你和瑜香留在這裏看著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沈北丘隻得點點頭。
待眾人都走了後,陳瑜香眼底骨碌轉了幾圈,向沈北丘說道:“沈北丘,雪曉醒來應該想吃東西了,她今天胃口不好都沒吃什麼,我去買點出的來。”
沈北丘又淡淡點點頭。
過了一會,林雪曉終於幽幽醒來,發現自己的醫院裏,又見隻有沈北丘在,不禁有些疑惑,問道:“我這是怎麼了?”說著就要起來,奈何頭上又一陣暈漲,隻好低下頭,抬起手扶住額頭。
沈北丘連忙過去扶她躺好,道:“醫生說你體質差,有些低血壓,需要多多休息,不要操勞過度。”
林雪曉皺皺眉,道:“我體質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沈北丘笑了笑,“大概你整天拚命地學啊學啊,身體就跟不上了。”
林雪曉也“噗嗤”一笑,又佯裝生氣地瞪著他,道:“沈北丘,你這是在拐著彎說我是個書呆子嗎?”
沈北丘挺無辜地聳聳肩,無奈地說道:“你要強加這個罪名給我,我也沒辦法。”
林雪曉“咯咯”地笑著,心情分明很好,“不管怎麼,沈北丘,謝謝你送我來。”
“我隻是負責跑腿的,無功不受祿。要謝,就去謝你同桌的,她才是最大的功臣。”沈北丘卻不接受著謝意。
正說著,門外就響起來陳瑜香那熟悉的腳步聲。不久便見她悄悄探頭進來望了望,見林雪曉已經醒了過來,她才鬆了口氣,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將手中的食物遞給她,道:“雪曉,你總算醒了,剛剛可把我嚇壞了。餓了吧,吃點東西。”
林雪曉接過食物,感動道:“瑜香,謝謝你。”
瑜香豪氣地大手一揮,道:“說什麼呢,同桌之間就要相親相愛嘛!”
沈北丘看林雪曉氣色已經好轉,便插嘴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林雪曉,你休息一會吧,我就不在這打擾了。”
林雪曉欲言又止,最後隻默默點了點頭。
待沈北丘離去,陳瑜香才不滿地嘟起嘴巴,道:“雖然我知道扔下昏迷的你確實不對,但是我已經很努力地給你製造機會了,喜歡人家就跟人家說唄,這都什麼年代了,矜持不值錢。”
林雪曉幽幽地望了陳瑜香一眼,道:“你不會明白的。”
“是是是,我不明白,”陳瑜香默默翻了個白眼,“等到人家名草有花了,你就一邊哭去吧。”
“還用等嗎?”林雪曉小聲自語著,沉沉地歎了口氣,腦海裏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後山坡上沈北丘找到的那棵精致的四葉草。如今,它被送給了誰呢?
蘇以信又借口上廁所偷偷溜出了會場。走出場外,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自言自語道:“自由的曙光啊!”
什麼經驗,什麼交流,太讓人壓抑了!最重要的是,這真的是經驗交流嗎?大概全場就隻有他這麼天真地相信所謂的經驗交流,還費盡心思準備發言稿了,瞧他們那些人說的,分明就是一炫耀史!
回頭悄悄看了看會場裏麵的老師,隻見他們都在感覺良好地聽著那些學生的“發跡史”,眼裏不禁閃過一絲厭惡,想了想,又向那片竹林走去。
偷得浮生半日閑,看看人家寫生也不錯!順便沾沾藝術氣息!
竹林裏的人明顯少了一大半,隻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在。蘇以信疑惑地四處張望著,才這麼一會,他們就都走了?
眼光無意中瞥見前方那個空空的畫板上,它孤零零地架在那裏,主人卻不知道哪裏去了。蘇以信略加思索,想起了那正是沈北丘的畫板,不由得愈加困惑:沈北丘又跑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