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素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夕陽的餘暉正好斜斜地灑在她的臉上。她眯著眼,伸手擋了擋仍有些刺眼的陽光。期末考要到了,她也知道要來圖書館看下書,抱抱佛腳。
頭上忽然出現一把淺色的太陽傘,替她擋住了強烈的光線,她抬頭淡淡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阮年撐著傘笑嘻嘻地看著她。
蘇以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加快了步伐。
眼前的身影忽然走遠,阮年懵了一下,才連忙叫著追上去,“哎,以素!你不擋陽光啦?”
語音剛落,卻看得蘇以素從包包裏拿出自己的傘,撐開。
阮年鬱悶地抬眸望了一眼眼皮上的傘骨,默默地跟在蘇以素身後幾步遠。
走在前麵的蘇以素默默歎了口氣。
自從那晚在校門處碰到江風辰後,阮年便像個焦糖一樣緊緊黏住她,除了宿舍,她去哪,他就跟去哪,罵不跑,趕不走,還美名曰為了預防再一次發生那樣的烏龍事件時沒有人替她擋災演戲。
這也就算了,更甚的是,宿舍那三個一出了宿舍,就對她保持三丈以上的距離,說什麼不敢擾亂這段準姻緣。
蘇以素每每都氣得想敲破她們的腦袋瓜子。
隻是,時間久了,蘇以素也隻好隨他便了,選擇無視就是了。但是,她依然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知道她的行蹤的?
身後又傳來阮年笑嘻嘻的聲音,“因為心有靈犀啊。你看,我連你此刻在想些什麼都知道。”
蘇以素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時,放在包包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蘇以素連忙去翻包包,以為是宿舍那幾個找她有事。拿出來一看,卻是一個非常陌生的陌生號碼。
她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身後的阮年不明情況,依然往前走,差點撞上了停下來的蘇以素,兩把傘輕輕地碰撞了一下,他才後知後覺地停下來,道:“以素,怎麼了?”
蘇以素卻不答他,緊緊盯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猶豫著要不要接。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似乎已經對陌生號碼產生一種極為恐懼的心理了。
阮年轉到她跟前來,見她對著手機發愣,又道:“以素,你愣什麼呢,怎麼不接電話?”
似乎是受到阮年的鼓勵,蘇以素終於按下了接聽,“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蘇以素同學嗎?”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禮貌的中年婦女的聲音,蘇以素又是一愣,才答道:“對,我是蘇以素,請問您是?”
“我是江風辰的母親,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方便出來見個麵?我想我們有些話需要當麵談談。”
聽到這話,蘇以素隻覺得大腦一陣“嗡嗡”作響後,就變得一片空白了。
江……江風辰的母親?
直至兩人約好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蘇以素都沒能從這個震驚中回過神來。
為什麼會跑出來一個長輩要約她見麵??那個人,還是江風辰的母親。
“怎麼了?以素?”
見掛了電話後的蘇以素又是對著手機久久地發愣,阮年不禁擔憂地問了一聲。
蘇以素抬眸望著他,她從阮年的眼眸裏看到自己的映像,不由得又低下頭去,努力保持平靜的語氣,答道:“江風辰的母親約我見麵。”
“江……江風辰的母親?!”聞言,阮年立刻驚得大叫起來,“什麼情況??”
蘇以素幽幽地望著遠處的校道,“我也想知道。”
阮年自告奮勇,拍拍胸膛道:“我陪你去!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我還能幫壯壯膽!”
蘇以素本想拒絕,畢竟在這件千絲萬縷、錯綜複雜的事情上麵,他隻是一個局外人,不應該讓他徜這趟渾水。
隻是,她心裏真的很不安。
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她,江風辰的母親此番前來,必然是來者不善。
她終於還是默默地點點頭。
和江風辰的母親約好的地點在校外不遠的一間休閑吧,蘇以素和阮年裝作是互不認識的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吧內。
蘇以素在尋找可能的身影,卻看到裏麵靠牆的位置上,一個中年婦女衝她招了招手。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阮年找了一個緊挨著她們的位置坐了下來。
蘇以素忐忑不安地站在桌前,喚了一聲,“江阿姨?”
江母抿了一口茶,示意她坐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我與你之間,沒熟悉到可以用這樣的稱呼吧?”
“額……”剛坐下的蘇以素愣了一下,望著眼前有些熟悉的容顏,終於還是改了口,“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