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辰恍恍惚惚地走在街道上,望著繁忙的十字路口,不知道何去何從。
自從年前他們一家從小鎮上搬到城區以後,生活就似乎開始悄悄地改變了。
每天重複上演的仿佛都是過往的畫麵,眼前的一景一物都那麼熟悉,每條街巷他都曾留下過足跡。
可是……
物是,人非。
不知不覺間,流景公園已經猛然映入眼簾。
江風辰不禁怔了一下。
流景公園……
時光仿佛回到高二那年,那時公園建好後,他和蘇以素第一次到這裏來。
蘇以素曾對著門口那塊大石頭發愣。
她的聲音仿佛仍在耳邊回響,“流景……為什麼要叫流景?好傷感的名字。”
是不是,早在那個時候,上天就已經暗示了今天這樣的結局呢?
以素……
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心口忽然有些悸痛。
鬼使神差間,他拿出手機,想給蘇以素打個電話。
可是,手指在電話簿裏翻了一遍又一遍,終究隻有蘇以素一個早已過期了打不通了的號碼。
是了……他早已經,聯係不上她了……
再也,聯係不上了。
江風辰黯然垂下眸去,路邊熙熙攘攘的車輛從他身後駛過,發出嘶啞的鳴笛。
一個人如果孤單寂寞,身後總會有重重的繁華熱鬧來襯托。
默默地收回手機,他輕輕歎了一聲,一腳踏進了流景公園。
但願,裏麵的景色,不會有多大的變化吧。
這個時候,江風辰的父母也已經回到了家中。
推開門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兩人不由得狐疑地互視一眼,抬眸卻發現安一然麵如死灰地坐在客廳上。
“一然?怎麼了?”江母擔憂地走過去,目光環視了客廳一圈,卻沒有發現江風辰的影子,心裏頓然明白了幾分,眼眸也不禁暗了下去,“辰兒又惹你生氣了?”
安一然抬起頭,嘴唇動了動,卻又不知道該要怎麼回答她。
江父冷哼一聲,道:“孽子!還不長記性!一然,他去了哪裏?”
安一然搖搖頭,失落道:“我不知道。”
他……應該還在江城吧?
聞言,江父的臉色更冷了,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江風辰的電話。
接到父親的來電,江風辰不由得有些害怕,忐忑地按下接聽,“喂,爸?”
江父冷冷一哼,“你還知道我是你爸?你眼裏還有沒有這個家?還不快點給我滾回來!”
“爸,我……”
“有什麼話,回家當著大家的麵說!”江父卻猛地掛了線。
江風辰默默歎息一聲,終究還是認命地向家裏走去。
回到家中輕輕帶上門,抬眸間卻發現,父母雙親和安一然都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江父江母神情很嚴肅,安一然卻有些忐忑不安。
江風辰歎了口氣,走了上去,“爸,媽。”
江父臉色一沉,怒道:“孽子!一然哪裏對不住你,要你這樣三番四次地吵完架就往外跑?”
江風辰悄悄地望了一眼安一然,卻正好迎上了她哀傷的目光,他低下頭去,淡淡答道:“爸,這個問題,你還是問安一然吧。我相信,她一定能比我更加清楚明白告訴你緣由的。”
聽到這話,江母頓時也沉下臉去,“辰兒,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事情就要勇敢承認,不要推給別人。一然她是你妻子,不是你仇人。”
江風辰猛然抬起頭來,“媽,在你心裏,是不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會選擇相信安一然?並且不問緣由地就站在她那一邊來指責我?”
江母卻不覺得哪裏不對,“一然她全心全意在家帶著孩子,怎麼就對不住你了?倒是你,從結婚到現在,就沒見你定心下來過!”
“媽!”江風辰痛心地望著她,“安一然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她心腸歹毒著呢!”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猛然響起,安一然嚇得謔地站起身來,還未回過神,江父就已經收回了巴掌,指著江風辰氣得臉色發青,“孽子!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孽子!有你這樣對自己的妻子的嗎?!”
江風辰捂著臉頰,不可置信地望著江父,悲傷道:“爸,從小到大,每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這樣不問緣由的就給我一巴掌,是不是在你心裏,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改變不了我在你心裏的定位?安一然她從一開始就是有計劃有目的地接近的!目的就是為了傷害以素一家!如今以素的父親都被她們害死了,你還覺得她是無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