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受了封,自然便不可住在那儲秀宮內,在那受了封後便有內侍前來將諸位受封的才人寶林隨身之物送到各自的宮內。
因為才人跟寶林的位份不高,並不能獨居一宮,便是分散到宮內各處宮中。後宮二十四處正宮殿,除了皇後,皇貴妃以及貴淑德賢四妃的寢宮不設偏殿之外,其餘的九嬪皆是設有兩處偏殿,而這些受了封的才人寶林便是住在那些偏殿之內。有些是同九嬪住在一處,而有一些則是同九婕住於一處,至於剩下的不濟便是自己處在那偏宮之內。當然了,這偏宮自當是比不上正宮那般景致跟奢華的。
內侍一般是由內侍局派選好的,至於貼身的宮女倒也由得自己選,秦疏酒所選的宮女也是順了她的眼的。不慎叫那宮人誤撞,倒也覺得彼此有了緣,便收了那當苦差的宮人為自己的貼身侍女。因這宮人名中有個南字,秦疏酒便賜了她個新名,喚作南枝,倒也是新雅的。
寢宮一切妥當,便隨了那內侍前往,原還擔心著會同那許才人住一塊,免不得招惹上不少的麻煩,誰知卻也是好運的,竟同蘇蝶處到了一塊。彼此也是說得來話的,而且蘇蝶性子直率為人也不見有太多的心思,倒也是個可以結交之人。
當瞧見秦疏酒也搬入那鍾碎宮後,蘇蝶可遠比她還要興喜得多,拉著她的手便是不可鬆開,一個勁的調笑道:“還好還好,這同我處一塊的人是你,若是換成旁人,我怕是要生生悶死了。”此番笑語惹得秦疏酒失了笑不禁說道:“怎就換成旁人便能將姐姐悶死了?”蘇蝶回道:“旁人我可跟她們說不來話,那秀宮裏頭也就隻有你才能跟我說一塊。”一麵說著一麵皺緊了自己的眉,那不悅煩躁的模樣著實猜不透她是如何入選進了這宮的。
叫蘇蝶這樣誇讚,秦疏酒這兒都有些承不起,直接搖了頭說道:“姐姐謬讚了,那是姐姐不願同旁人有交集才覺得能與我說上幾句話,那秀宮裏頭多了能人,夢才人便不是?”此話剛落蘇蝶立即搖頭:“夢才人?算了吧,她那大家閨秀我可同她處不來,說個話都要行半天的禮,悶死了。”秦疏酒接口說道:“那其餘入了選的才人呢?”
“其餘。”直接瞪圓了眼,蘇蝶說道:“其餘,還能有誰,磨不過是說那許才人吧。”一下子便記起那終日夠自己不對盤的主,蘇蝶的雙眉直接吊豎起來,說道:“那許才人是真真叫我不痛快,我們兩個要是住到了一塊,保準得打死一個。”
此話也真叫秦疏酒忍不住了,實在不知這蘇蝶是個怎樣的真性情,如此的話都能說得這般的順口。這要是叫許落心聽到了,還不得鬧起來。不過也是這等心性的人,同她住到了一塊倒也叫她省了不少的心思。
也是叫蘇蝶拉在那兒說了許久的話,瞧了天色也暗了,她們這才散開隨後回了自己的寢宮。
秦疏酒現所住的寢宮喚鍾碎宮,主位是廖昭媛,也是這宮裏的老人了,據說陛下還是親王的時候便已跟在他的身邊服侍。現雖已年老色衰,不過璃清待她還算不錯,至少位份上也是這嬪位第三。
廖昭媛是個性情謙和之人,從不喜後宮爭鬥,一貫隻好呆在自己的鍾碎宮內參經理佛,性子也算是這宮內最和善的。能住在她的鍾碎宮內,也算是秦疏酒交了運了。剛進宮時秦疏酒是想過要先去給廖昭媛請安的,誰知這位廖昭媛卻是忙於禮佛之人不理這凡俗之事,隻是在那屋內應了一聲便也叫她退了。
不理俗事之人,住於她這處絕對是一等一的好,叫那廖昭媛給擋回後秦疏酒也不再較那禮數,而是回了自己的偏殿。
南枝早早就將那偏殿清掃幹淨,見秦疏酒從殿外走入便將那沏好的西湖龍井奉上,接過那已沏好的茶抿了一口,秦疏酒笑道:“多謝了。”南枝立即回道:“寶林言重了,奴婢怎能但您一個謝字,您真是折煞奴婢了。”說完便是屈身立於一旁,倒是不敢看她。
此番又是換來秦疏酒的輕笑,倒也沒說什麼而是看了殿內的一切。雖是偏殿,不過比起儲秀宮這兒自當是不用說的。羅紗簾櫳,檀木釉瓷,各樣擺式物件較於儲秀宮來說都是精細了不少。
鍾碎宮也是許久沒人入住了,所以內侍這一番清掃也是廢了不少的功夫,同這宮內的內侍道了謝後,秦疏酒便喚了他們散去,讓其好生休息一下。得了令的內侍們自當散了,很快的這寢內便隻剩下秦疏酒同南枝二人,隨至門口瞧了外頭,確定無人在外頭遊蕩後,南枝這才關上了門隨後進了內寢。
進了內寢走至秦疏酒跟前,長揖拜過之後南枝說道:“南枝見過小姐。”聽完立即上了前扶起南枝,秦疏酒看著那消瘦了不少的麵龐,心疼說道:“南枝,這宮裏頭,委屈你了。”南枝回道:“等到小姐便不委屈。”正色道完又瞧了秦疏酒,半晌之後南枝說道:“小姐,您現已入了宮封了寶林還得了皇帝的賜號,接下可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