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寒梅嶺遇上許才人後便也未在同她碰過麵,如此倒也是好的,也免去了麵對那人時該費的心思。最近這天氣是越發的冷了,雪也是大大小小下了數場,這屋內就算是點了火盆也還是覺得有些冷。
備好了手爐奉到秦疏酒邊上,南枝說道:“這入了冬越發的冷了,姐姐還是抱著手爐暖暖手,免得叫這寒氣給煞到。”
聽聞停下手中的事,瞥了一眼那奉到跟前的手爐,秦疏酒笑道:“雖是冷了點,不過有這火盆便也是足以,用不著這手爐,你還是自己用吧。”說完便要繼續手上未完的事,瞧她不用南枝便又勸道:“姐姐現在可不比從前,僅是火盆怎能足以,這手爐還是抱著吧。”見南枝堅決秦疏酒也就不在堅持,又放下手中的事將手爐抱入懷中。這手爐碰了手,剛才覺得手活了過來。
剛剛手可是冰涼的,事情都做的不大利索,手捧了手爐隨後不知為何突然一笑,惹得南枝忍不住問道:“姐姐在笑什麼?”秦疏酒回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以前的事,這樣冷的冬天,以前哪能有手爐?怕是有那一兩件厚實的冬衣便要偷著笑了。”
明明說的是過往的那些日子,可是秦疏酒麵上的笑卻是半分不減的,倒是南枝的麵色微微一變隨後說道:“不過現在是同以前不一樣了。”
“是啊,不一樣了。”突然感歎了一番,看著桌上那鋪開的紙,以及紙上寫的那一些字,秦疏酒複又笑道:“很快的,就什麼都不一樣了。”正看著那些字出著神,突聽外頭有人拜道“陛下萬福聖安”,明了璃清來後的秦疏酒急忙掃過桌上的筆硯紙隨後起身迎了出去,而會了意的南枝也是速將筆硯紙全數收妥。
放下手爐至了外頭恭候聖駕,秦疏酒道福禮道:“嬪妾參見陛下,望陛下萬福聖安。”這禮方拜完便叫璃清扶了起來,隨後說道:“你這屋裏怎這般冷?沒讓宮人們多添些火盆?”秦疏酒笑回道:“便隻有嬪妾一人,屋內添了火就成,這殿廳上到了夜晚是無人的,實在沒必要白白浪費那些炭火,花了那些銀兩。”
此言可叫璃清不做聲看著她,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秦疏酒惑道:“陛下怎麼了?”璃清笑著回道:“沒什麼,隻是在想你這官家小姐竟然也知這簡約之事?倒是同宮裏其他的嬪妃有些不同了。”話落下之後便又見秦疏酒道了萬福輕言笑道:“陛下可是忘了,嬪妾並非在秦府長大。”
一語倒是叫璃清回想起來了,深深看了一眼後璃清方才說道:“是啊,我怎忘了你是秦尚書二女,自幼便不在京都。”莫名回了這樣一句奇怪的話,而後又不給旁人詢問的機會,璃清隨即便說道:“外頭冷,還是進裏屋吧,免得又受了寒氣。”
“喏。”
應完在起身隨了璃清一塊進了屋內。
早在璃清還在外頭同秦疏酒說話,南枝便已將屋內一切打點妥當,連那靠背用的枕頭也放好了,便等著璃清進屋上座。攙扶著璃清上了主座後秦疏酒這才在邊側坐下。恐叫龍體受了寒氣,她還讓南枝將火盆往璃清那兒挪了挪。秦疏酒的貼心璃清是記下了,隻不過這火盆卻又叫人重新挪回到秦疏酒的邊上。
有這火烤著,人很快便暖了。此時這桌上的筆硯紙早已叫南枝收了起來,放上了一本《山水遊記》,瞧了桌上隨處一放的那一本書,璃清順手便拿起來來翻開看後說道:“沒想到你還會看這種書?”秦疏酒回道:“閑來無事隨手翻翻,全當是用來解悶的,怎了?難道在陛下眼中嬪妾便是大字不識一二?”璃清笑道:“倒也不是如此,隻是覺得你這性子總該是看些佛經比較適宜。”此話確實叫秦疏酒笑了,以手輕點了唇,秦疏酒說道:“就算是在庵子裏頭長大的,佛經看久了也是會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