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內寢,在那殿堂之外看到守於殿外的顏閡,一身輕戎著於身上,盡顯將帥風采,鐵錚錚的男兒印入簾中,竟叫秦疏酒覺了有些恍惚。恍然之下她好似又看到十八年前的那人,美玉如人長劍在手,眼盼藏笑語有溫情,那是一個自幼自己便看著的人,那般熟悉的人,如今再歸卻是截然相錯,恍若他人。
那一刻秦疏酒真是惑了,眼前的那人真是記憶中的那人?便是那一刹那的恍惚使得秦疏酒失了神,連著顏閡至了跟前也未察覺,便是顏閡上前揖禮拜後秦疏酒這才恍然歸魂而後頷首禮道。
便是一禮落後顏閡麵無神色凝神詢問:“窈婕妤已是探過?”便是詢後秦疏酒頷首禮道:“已是探過賢妃娘娘。”語方落人倒是及了收聲,而後微了驚定隨後說道:“叫慣了她娘娘,如今遭了褫貶成了才人,一直倒也改不來口,方才失語還望顏將軍莫記於心上。”便是語落顏閡說道:“末將隻知恪守本職,旁的一切皆非末將之責。”話倒是直白得很,卻也叫秦疏酒笑了。
依了顏閡的修為,縱是內寢離著這兒有些距離,可候賢妃那些撕裂的怒吼聲他也當是聽得略概,原是心中有了幾分憂心,可如今見顏閡這樣一說。倒也可安心了。也是欠了身略微行拜算是謝過顏閡將軍的旁事無關,秦疏酒隨後才起身說道:“行下那樣惡毒之事,候才人也是生了悔愧之心,便是要辛苦顏將軍,近來這段時日便是莫要再讓無關之人入了宮,免得在叫候才人受了刺激。”
便是話後顏閡說道:“多謝窈婕妤提醒,這事末將心中自明。”
顏閡的回話換來的又是秦疏酒叩謝一拜,當是拜後起身正欲離了這處時,卻是瞧見遠處有人行來,暫頓之後見著蘇毅領了內侍行入此處。秦疏酒便是矗足抿唇笑迎。也是遠著便瞧見秦疏酒站在此處。蘇毅忙是加快腳步而後叩道:“雜家見過窈婕妤,窈婕妤萬福金安。”便是恭笑揖了禮後,秦疏酒方才回道。
“小蘇子公公多禮了。”語落請了蘇毅起身,秦疏酒這才看了他身後所隨內侍隨後詢道:“小蘇子公公這是?”忽是領了這樣多的內侍入了溫室殿。秦疏酒當是惑的。便是詢後蘇毅笑道:“這是陛下的旨意。命了咱家領人來替了這溫室殿的內侍。”
“換了這溫室殿的內侍?”惑的追喃了一句,便是輕喃卻無探詢的意思,也是低喃之後秦疏酒這才複了麵上的輕笑隨後說道:“小蘇子公公如今是領命當差。乃是禦前辦事之人,當是辛苦了。”這話落後更是換得蘇毅連笑,直接笑了回道:“窈婕妤倒是喜著說笑。”
“小蘇子公公是個喜笑之人,與公公談笑,倒也叫人覺得自在。如今小蘇子公公身上還有差事,便不攪了公公當差了。”便是微頷了首算是禮了,秦疏酒這才離了溫室殿。
南枝一路身後侍奉,直到出了溫室殿又行遠了,她才出聲說道:“姐姐,你說那小蘇子公公怎會出現在溫室殿?”問詢的話落後秦疏酒當是笑著回道:“還能為了什麼,當然是因了咱那陛下心裏頭不放心了。”
“陛下心裏頭不放心。”這話聽著總叫人覺得幾分不解,當是又追著詢問了一句,也是因著南枝思不甚明秦疏酒才笑著解道:“你真覺得賢妃這些年在宮內行的那些事,咱那聖明的陛下真無半分察覺?他怕是早就知了什麼,隻是礙於輔國將軍手中還殘存的兵權加之候賢妃行事也是謹慎小心,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好嚴查重罰。可如今呢?候賢妃犯下的可是構害皇親欺瞞聖上的重罪,人證物證聚在還有輔國將軍的親隨為證,候賢妃想要力纜狂瀾已是絕無可能。這些年候賢妃在後朝也是行盡了惡事,輔國將軍前堂也是總憑當年之功叫陛下心中覺憤,好不容易得了這樣一個好的機會,恐怕這宮裏頭最不望候賢妃複位的,便是咱那至情至聖的陛下了。”
隻要拉下候賢妃,沒有後朝的權勢再扳倒輔國府也就簡單多了,蘇毅可是殿前侍奉的人,命了他領了內侍替換下溫室殿內原些侍奉的宮人,璃清可是明著要斷了候賢妃與外界的任何聯係。
沒了與外界相聯的引線,璃清倒要看看這侯氏父女如何再翻出浪來。
璃清意也是明的,便是要借了這一次的事端拔了後朝這一根毒刺,疼寵之人時滿是溫情,可要決然之時卻是心狠手決,璃清之性愈發叫南枝覺得懼恐,便是忍不住歎道:“入宮這樣些年,已是瞧慣了陛下將候才人捧於手中嗬著,不若候才人做下如何過事陛下那處頂多也隻是斥責幾句最重也不過幽禁段時日,可如了今日這般之事,倒是從未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