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德妃的反應實在叫人不安,縱是鄭皇後最後命著散了,她當時那驚愕的恐愣仍舊深刻在秦疏酒腦中。在插上這一支琉璃金釵時,麗德妃究竟看到了什麼,為何露出那般驚恐神色?這些事皆堆於心中,叫秦疏酒愈思愈覺著不安,便是今日隨了她至了肅清亭的南枝,心中也是不安得很。
琉璃金釵,鄭皇後最終還是恩賞於她,看著那放於奩盒之中的金釵,秦疏酒與南枝陷入沉思。一番細細的打量最終也是沒能看出什麼門道,南枝開口問道:“姐姐,你說麗德妃可是瞧見了什麼?”便是詢後卻不見秦疏酒立即回答,眉心已是蹙得極深,那樣幽沉著思了許久後秦疏酒移眸看了南枝,而後反詢道。
“南枝,我帶上這金釵可有何不妥?”因是在意著麗德妃方才的失態,秦疏酒重新取了那一支金釵而後插於發中,金釵入發之時那撩開發絲的觸覺叫秦疏酒覺著有些微癢,更多的確是一種道不出的心悸。也是探不明心中為何會有這等異樣之感,秦疏酒隻能詢了南枝,此物佩於自己身上也有何處不妥。
便是那金釵入了發後,南枝往後退了幾步隨後細細瞧量起來,一番尋量之後南枝出聲說道:“並未何處不妥,說實的這金釵實在適合姐姐,恐是這後宮裏頭再也尋不出一人比姐姐更能襯了它的仙性。要說皇後娘娘的眼光倒也不錯,將她賞給姐姐果然是最好的決策。”
秦疏酒的確適合這一支金釵,便是整個後宮瞧下去也不見得能尋出第二人來,見了南枝這般說道,秦疏酒卻也未急著回答,而是將那發上的金釵取下隨後托於手中再看,一麵端詳一麵喃了聲說道。
“眼光,皇後娘娘自然有眼光,隻是娘娘這一份賞賜恐怕不隻是為這一支金釵尋個合適的主人,我總覺得她那心裏頭盤了什麼心思。”畢竟林淑妃以及麗德妃當是的神情可是做不得假的。這一支金釵背後必然有著什麼秘密,至於何種秘密,倒是隻有這宮裏的老人才知了。已是反反複複不知思量了許久,終是看不出何等門道來。除了越瞧越覺著這一支金釵眼熟得緊,便是揣著心中那一絲惑意,秦疏酒喃了聲說道。
“怪哉,為何總覺得在何處見過?這般的熟悉。”
自擬宮那處秦疏酒因著這一支琉璃金釵惑疑了心,浴堂殿這兒。麗德妃的心思也是混亂得緊,自肅清亭回來後麗德妃便坐於妃榻之上,手擱放於案台之處沉眸凝思。眸眼沉而陰翳無色,冷眸移掃叫人心生恐畏,便是浴堂殿內的宮婢也是無人敢上前打攪,恐著一個不慎攪了娘娘,命便搭於這兒。
宮婢小心伺候著,連個聲響都不敢發出,便是小廚房那處送來德妃素來愛吃的桂凝酥,宮婢也隻敢端奉站於旁處卻是不敢上前問詢。正是惶恐謹慎之下葉瑋入了寢殿。當瞧見宮婢恭候於周側不敢動聲時他便徑入殿中,而後示意周側宮婢退下。
葉公公的意思,宮婢們自當領命,當是將那桂凝酥交奉於葉瑋而後輕聲退下,便是這殿內退得隻剩葉瑋一人,葉瑋這才端了茶以及桂凝酥知了德妃身側,而後小聲說道:“娘娘,小廚房方才送來了桂凝酥,娘娘可是趁熱嚐嚐。”
詢問之語聲量極輕,便是此聲落後麗德妃方才移眸瞥了葉瑋手上端奉酥糕。香甜的桂凝酥,素來是她的最愛,隻是今兒卻是沒了胃口,便是冷眼撇少而後不在瞧看。麗德妃倒是取了茶皿隨後抿了一口。
見著麗德妃吃了茶後,葉瑋這才詢道:“皇後娘娘今日邀了娘娘入那肅清亭,可是為了何事?”這輕詢之後方才落下,卻見麗德妃眸色陰得更沉,隻聽“啪”的一聲,那手中的茶皿竟叫麗德妃捏碎。熱滾的茶燙了麗德妃的手,也濕了她的衣物,當下葉瑋可是驚的,忙是命了外頭侍奉的宮婢入殿為德妃查看擦拭。
滾水八分茶香方才正溢,這八分的滾水若是傷了旁的妃嬪,自當叫那纖手起了泡,不過麗德妃到不似旁人那般孱弱,雖說手也是紅了幾分,倒也無礙。宮婢們忙著為麗德妃上藥擦衣,那藥才剛上妥便叫麗德妃斥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