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1章 顏閡殉情(2 / 3)

或許當那一把穿膛劍貫入傾羽君的胸膛時,顏閡的心也死了。

一個已無生念之人,又如何還會害了自己,便是因著早就看透,在聞了顏閡自刎時,秦疏酒才未覺詫愣。

顏閡殉情,本就必然,必然之事,何必驚愣。

往思如潮,叫人心生悲歎,便是歎後秦疏酒忽然起了身,這突然的起身叫南枝覺得奇惑,便是上前趕忙攙扶,南枝問道:“姐姐,你這是要上哪?”便是詢後見著秦疏酒不停急行,一麵往著外頭行去秦疏酒一麵應道。

“上紫藤小築。”

今日不知為何,秦疏酒就想上紫藤小築,或許是因往思湧入腦中,又或者是因了旁的,她突然很想上紫藤小築,站在蔓瀑的紫藤下,拋掉一切,秉神靜思。

秦疏酒所思,縱是不甚明白南枝也會照陪,便是吩咐簾兒照看宮內諸事,南枝陪了秦疏酒上了紫藤小築。

當年入宮時,紫藤花開得極豔,站於藤樹之下清風驟起,漫天的紫便從天飄散而下,朵朵旋飛叫人神往。那時的紫藤樹雖然已是一把年歲,卻仍舊長得極好,猶如記憶中那般,叫人醉心。

可如今的紫藤,不知是至了晚暮,還是探知了什麼,竟是漸顯枯色。往年的這個時候,紫藤花當是開得最豔之時,然而今年的紫藤竟是早早衰敗,一樹紫海一夜之間盡數凋零,像是為誰心痛,為誰惋惜。

入了紫藤小築,滿地皆是凋落的紫藤花海,因是這一處地方甚少有人進入,故而這些時日下來也不見有人清掃。推了門扉入了小築,推門之時刮入的風叫門扉邊處的紫藤散了,隨風而旋卻也翩於空中。入了小築,門處頓停,抬眸看了這一地的凋敗紫藤,最後落於小築內處的樹上。

上頭的紫藤花早已落盡,一樹綠色仍是殘留,便是那掛於樹上的綠叫秦疏酒的眼眸有些渙離,便是一瞬的恍思而後猛然收了魂,秦疏酒步入小築內。

一路徑直至了紫藤旁,每步落下腳踩紫藤殘蕊,那花蕊特有的細嫩觸覺仿若透過鞋底觸碰腳心,叫秦疏酒宛如歸了童幼。站於紫藤之下迷惘思這過往,秦疏酒猶記得小的時候,她甚喜這般仰望。

那時年歲尚小,而這棵紫藤樹卻已如了這般粗壯,種於庭院之內每每到了這個時節便是開得極豔。小時候最喜的便是這絢豔的紫色,總覺得這樣的紫美得緊,便是站於下方偶的風過刮落的蕊葉片落於麵上時,那紫藤特有的觸碰之感極其新奇。

那時的自己,最喜的便是這般,而那時的紫藤樹下,也非此時這般寂冷,每當紫藤驟開時家人便喜聚於此處。紫藤下的自己最好的便是站於這兒,抬頭笑望,而旁側的石砌桌椅上,父親與大哥最常坐於那兒,下棋對弈毫不歡喜。她還記得棋藝之上父親從未贏過大哥,便是連著輸了幾次就得耍賴,說什麼也不肯服了輸。父親與大哥身旁,二姐總是喜著坐於那兒,二姐素來好靜,切深諳醫道,便是醫書手中從不離手。而在過去些許,三姐同四姐常處於那處,三姐聲如鶯啼,曲曲可入人心,四姐則是善舞,兩人曲鳴舞伴。倒也歡喜得很。

二姐靜,三姐四姐鬧,長姐則是喜歡處於一旁歎著笑,無可奈何卻從未出聲斥責。便是那個時候,顏閡也常入了庭院中,一麵飲酒一麵笑歎他們一家子的不諳規道。

父親,大哥,以及四位姐姐,兒時的自己便是他們手中溺寵的寶,縱然與兄長幾位姐姐並非一母胞生,可他們卻叫自己明了什麼叫極致疼寵。那般的幸福,那般的無需恐怨。

一切過往的回思如了潮水般湧入腦中,便叫秦疏酒的唇忍不住勾著上揚。每每思起過往,秦疏酒是幸福的,隻是這一份幸福終究隻是往思中的時遷,逝去了便再也尋不回來。當那風拂過紫藤,在帶起‘沙沙’的葉響時連帶著樹上殘留的些許藤花也一並帶落,落下的藤花墜於秦疏酒麵上,獨有的觸感最終還是叫秦疏酒歸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