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擬宮行離歸了清寧殿,六皇子便是一肚子怒意,尤其是等人回了清寧殿後更是直接動了肝火,六皇子倒是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反看鄭皇後,可就從容淡然得多。既未動怒也未動語,甚至都未勸了六皇子,便隻是坐於那處看著六皇子發了心中的邪火,鄭皇後這才出語說道。
“可是氣夠了。”
若是鄭皇後未出聲還好,一旦出了聲,縱是還未泄了火六皇子也隻能暫時忍了。直接梗了一肚子氣便是坐於一旁,便是瞧了淚聞忙命人入內收拾,等著殿內一切收拾妥當後,淚聞這才遣了左右退下。
待宮內服侍的宮婢跟內侍都退下後,鄭皇後這才詢道:“可是覺著今日叫人擺了一道?”便是話落見著六皇子隻是氣著卻不願開口,鄭皇後這才續道:“叫人擺了一道,便是自己沒用,自己沒用,又有何臉麵在這兒動氣。”方才之語六皇子可以不回,可如今鄭皇後這一番話可叫六皇子覺著受不得,當下便是氣道。
“母後,這一事怎能怪兒臣沒用,兒臣也是想得穩妥,這樣不但可以要了璃允琰的命,沒了璃允琰,窈妃自當難受死了,倒是也是一箭雙雕,便是事落之後這一件事也與兒臣扯不上幹係。自始至終撇得幹幹淨淨的,這一件事不是極妥?誰會曉得那自擬宮的賤婢竟還藏了一手,因是恐著有人回神及時途中接了璃允琰,兒臣還特地在離她們極遠時摔了璃允琰,結果她倒好,這樣遠的距離竟也能瞬至接住,壞了我的好事。”
這一件事六皇子可是思了許久,也是做好萬全的準備,就連那已死的宮婢也是他的人,為的就是今日趁勢要了七皇子的性命。誰知這人算還是不如天算,最後竟是出了這樣的事。
一步出錯,便是滿盤皆輸。
對於今日這事,六皇子自是怨了南枝,誰知他的這一番氣怨之語剛道完卻換來鄭皇後的鄙笑。直接冷了一聲便是失了笑,鄭皇後反問道:“一箭雙雕?”便是落後見著六皇子應語,鄭皇後那笑中的鄙夷之意更甚了。
直接長歎了一口氣,鄭皇後說道:“母後的傻澤兒,一箭雙雕?就憑你也想叫窈妃一箭雙雕,你可真敢癡心妄想。那窈妃是個怎樣的人,就你這點能耐能動得了她?便是母後也不敢有這樣的誑語,窈妃絕非一般之人,尋常人的心思可奈何不了她,若是她這樣簡簡單單就能叫人一箭雙雕,母後也不會叫她一路做得這樣的大還沒能扳下她。”
秦疏酒可非宮中尋常的妃嬪,豈能用這等手腕就能除掉的,也是叫鄭皇後這樣說,六皇子當是撼了心,隨後說道:“不過是個庵子裏養出來的庶女,莫不成還真有能耐?”六皇子的話剛落,鄭皇後便又笑了,這一次的笑中又多了幾分六皇子不能明的寓意,當是笑後鄭皇後說道。
“庶女?她這庵子裏出來的庶女可比宮中任何一個人更難對付,便是她邊上的那個南枝,你真以為那南枝是個尋常人?”
叫鄭皇後如此一說,六皇子也是頓心細想,隨後了明說道:“兒臣也覺著那南枝絕非一般人等,平日接著撞落的器皿練出的身手,若是這樣也能練出那等身後,宮裏禁軍護衛也都不用當差了,全都拖出去砍了算了。那樣的話,聽著就知是誆人的,也不知父皇是怎麼想,竟是信了,也不多加追詢,父皇真是越老越糊塗。”
這話可是大逆不道之語,當是話落便叫鄭皇後瞪了眸,也是叫鄭皇後這樣一瞪,六皇子忙是收了語。便見著他知了方才語出禍語,鄭皇後這才說道:“你父皇的心思,這世上沒幾個人看得懂,誰知陛下當時心裏頭在想什麼?”
璃清的心思,可非一般人可以猜透,當時不繼續糾結是真的因了信了簾兒的話,還是純粹看在秦疏酒的麵上不願深究,便是叫人思不明了。這一件事璃清心中究竟有何盤算,六皇子全無興趣,他便隻是怨了今日之事沒能把辦妥,如今越是想越是覺著心裏頭堵了一口氣,六皇子說道。
“這一次沒能摔死璃允琰,越想越是可恨,便是得再想個法子,絕不能叫璃允琰活著同兒臣搶這個儲君之位。”
宮裏頭的那些話,不隻是傳入了清寧殿,這六皇子的耳中也是聽了不少。魏充媛死後他便過繼到鄭皇後膝下,自當乃是太子之選,頂上有個三皇子威脅他,這一事他尚且可以忍了,畢竟三皇子乃是璃清的長子,其母又是林淑妃,縱是璃清對他起意也是無可厚非。可七皇子便是不行,不過區區一個剛誕下的幼兒,還在繈褓之中便想了他的儲君之位,六皇子如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