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端若最終是離了京都,傾羽心對於他來說便是一生的牽掛,如今牽掛留下那樣一份信物,已是耽擱了二十餘年,他怎能叫這份信物再多等了?因了事暫且辭離京都,慕容端若已是尋了那一份牽掛而去,便是慕容端若離了京都,秦疏酒這一份心已是鬆了。
設法支開慕容端若,便是為了他好,秦疏酒不是沒想到將南枝以及蘇毅還有簾兒送出宮去,隻是南枝與蘇毅是覺不可能獨自離開,便是簾兒那兒,縱是不明所以,可是她早已將自己的性命奉於秦疏酒,不若如何,她斷然不會離了秦疏酒身側。
邊上這幾個人,皆是絕頂聰明之人,隻可惜除了絕頂聰明之外,他們的脾性也是極硬的。若是不能勸服,旁人的話一概不聽,隻是一貫遵了自己的心思。
他們不願離開,縱是秦疏酒動了幾番的心思又能如何,最後隻能哀了歎,默了這一群傻了心性的人。
她的心思已是定了,便是再無更改的可能。
璃清,當今聖上,他於薑國的臣民而言的確是世間難尋的好皇帝,隻可惜對於傾氏一族而言,他也是罪人。那一份罪孽,秦疏酒如何能不叫他償還。
償還,那是那心裏頭一早就起的心思,縱是最後這一份決定下得極其艱難,可秦疏酒最終還是定了。
璃清極其寵她,尤其是七皇子,更是得了璃清極寵,如今後宮他處璃清已是罕著入了,便是下了朝直上自擬宮這兒,親自教授七皇子詩書禮儀。七皇子極是聰慧,比起當年的三皇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所有的皇子裏頭便屬七皇子最是像了璃清,也怨不得璃清這般寵他。
近來璃清親自教學,七皇子習得更快,四書五經已是背得通透,便是璃清考了他學問後也是忍不住歎了氣,道言七皇子遠勝當年的他,便是這個皇子,最得他的心思。七皇子素是聰慧,璃清自當喜了,便是喜了也是不舍他整日在宮裏頭讀書求學,倒也瞧著天氣不錯,璃清便帶了七皇子與秦疏酒上了行宮暫且散遊。
出宮至了行宮遊玩,七皇子自當喜的,不若如何天資聰慧的孩子,脾性終是好玩,既是得已出來玩鬧,如何還肯乖乖呆著,倒也是喜著四處鬧玩,倒也玩性得緊。有南枝與簾兒陪著,秦疏酒自當不用擔心,也是專心陪了璃清,到是坐在涼亭之內看著外頭鬧玩的七皇子。
終日看著孩子這般胡鬧,便是怎麼看都不覺著膩了,秦疏酒始終噙了笑看著,眸眼不曾從七皇子身上挪開,到是這一份專注叫璃清看在眼裏,當是發了笑,璃清說道:“怎的?這整日看著難道還瞧不夠,便是這一刻的功夫也是瞧盯著?”
大概是秦疏酒的心思都在七皇子身上,罕著與璃清說話,倒叫當今聖上有些吃味,不禁這般開口調道。聞了璃清這一番調笑之語,秦疏酒當忙回了神,而後看著璃清,秦疏酒笑著回道:“臣妾失態,望陛下莫怪,隻是也不知是否生母皆是如此,明明整日都是瞧著,可是這心便是忍不得隨了自己的孩兒而去。像是一消一眼沒有瞧見,這心裏頭便是極是不安,到是得自己瞧著才覺安妥。”
為人母皆是如此,何時舍得孩兒離了自己的眼,當是巴不得日、日看著自己的孩兒,一眼也莫要瞧離了。秦疏酒這一番話也是由了心,倒叫璃清不禁笑了,也是隨了她的視線瞧落過去,便是看著已是因鬧跑得有些遠的七皇子,璃清說道。
“雖說朕不知生母心思當是如何,不過為人父倒也如此,尤其是對了琰兒,朕更是喜得緊。朕的皇兒裏頭,便屬琰兒最是像了朕,於他,朕也是最喜的。到也如了疏兒,有時久了未見倒也怪思著,便是喜著他如今這番脾性。”
最是像了璃清,便是這樣一番話已是對了七皇子最大的讚賞,璃清對於七皇子這般濃喜,秦疏酒自當謝恩,便是起了身正要叩謝隆恩,璃清倒是看著她而後說道:“不是說了,平素私下,不用再行這些虛禮。”
他便是不喜著秦疏酒這般,過於的講了禮數,總叫人覺著生分。這一番言語,已是顯了璃清疼寵之意,雖說宮裏頭素來就是個講規矩的地方,可陛下既然這樣講了,秦疏酒也就順了他的意。已是回笑而後落了座,秦疏酒回道:“陛下便是這般寵著七皇子,倒是叫他越發沒個穩性,現下七皇子心中最是記掛的便是陛下了。有時陛下忙於朝政不得入了自擬宮,他還會連著詢了陛下忙了何事,倒是思念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