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局,她又是什麼時候布的?
周氏睜開眼睛,幽深的目光落在女兒那頭簪子上。
三年前,趙如錦才十五歲啊。
也是,趙如錦這個妖孽,仿佛天生知世事,她第一次動手,她才不過三歲,竟也能聰慧發覺。
小小的人兒憑借著那點文墨,寫了信給江南蘇家,就此逃脫了她的控製,連帶著讓她失了老爺的心,不可謂不足智多謀。
如今回來,又豈會放過她們?
宣義侯聽到世子讓他們去前院,心裏就咯噔一聲。
“遺物?什麼遺物?”
他還沒弄清情況,邊上的元晟再次督促,隻得懷著不好的預感來到了前院。
霍翎第一眼就看向了趙如錦,看到那雙嫣紅的眼尾,心頭忽的冒出個念頭,她受委屈了。
在場眾男人:這哭的也太慘了,眼睛怎麼紅成這樣了?
一時間,眾人看周氏和宣義侯的眼神全是譴責。
什麼煞筆玩意,世子在這呢,都敢欺負大姑娘,前途都不要了嗎?
霍翎牽過趙如錦的手,蹙起峰眉,愛憐似擦過她眼睛邊上的淚水。
然……觸感有點不對,低頭一看,哦,是早上她化的眼影。
趙如錦:“……”
這男人手怎麼那麼賤呢?
霍翎趕緊擦了擦手:“咳……發生什麼事了,夫君在這,沒人欺負你。”
趙如錦撲進他懷裏嗚咽哭了幾聲,就是不肯說。
趙清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堅定的認為趙如錦是在說謊,還惡人先告狀!
霍翎捏了捏趙如錦的小軟手,似笑非笑:“既然這樣,那夫人你便拿出證據,也好讓宣義侯大人聽聽,到底是誰在說謊。”
宣義侯心裏咯噔一聲,連嶽父都不叫了,可見是生氣了。
趙如錦從他懷裏出來,聳了聳紅鼻子,可愛又可憐,還帶著一股子倔強,看的霍翎心底湧起一陣異樣。
“父親,誰說謊,將那簪子拿下來看看花卉葉片下刻的名字就知道了。”
“看就看,誰怕誰……怎麼可能?”
趙清意翻開簪子一看,那小到幾乎隱藏在點翠花卉葉片間的字豁然出現在眼前。
這種點翠首飾本來就貴,花卉樣式最是繁瑣,若是不仔細翻看葉片,根本發覺不了裏麵隱藏的刻著的字。
“你算計我們?”趙清意眼眶充血,衝上來就要打趙如錦。
霍翎眼神一厲,拔出長劍抵在了她的脖子前,嚇的趙清意差點腿軟跌倒。
他不屑一笑:“嘖,說話就說話,可別動手動腳,萬一我拿不穩劍,傷了夫人就不好了。”
周氏連忙拉開趙清意,這一回她們輸了,貿然動手實在不明智。
趙如錦輕輕擦拭了眼淚,望著宣義侯的眸子裏充滿委屈和痛楚。
“父親,您可還記得,娘生我後那半年裏身子骨越發不好,卻還是一點一滴,拚著那點生機為我準備好的嫁妝?”
“娘說過首飾不能提前準備,定要等我定下親事,打造最美、最昂貴、最合時下的才能讓我婚後不受人輕慢?”
“母親每一份首飾都習慣性的留下自己名字,她說,隻有這樣,才能叫人知道這件寶物有主了,別人不能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