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承讓嘍。”見到雷天的棋步,賈寺始終淡然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啊!”雷天懊惱的搖頭直歎,瞥眼瞅見一旁的後輩們,心裏的煩悶自然找到了發落者,揮手使勁做著驅趕的動作,惡聲惡氣的道,“你們幾個都杵在這幹嘛!該幹嘛幹嘛去!走走走!去去!”
麵對雷天幾乎是在轟走小動物似的舉動,柳天心和雷聶戈都大感意外。
他們可從來沒見過這位冷麵嚴苛的長輩,做過這樣的事。
反倒是近期常來這裏的花家兄妹,早就習以為常,絲毫也不意外,無奈的相視一笑後,便打算走到離的更遠些的地方。
花真兒招呼了柳天心一聲,便收起了方才搬來的凳子。走出一段距離後,在殿裏一邊角落較空曠的地方,再次取出放下。
花真兒大大方方的再次坐下後,這才再次衝著依舊有些愣神的柳天心直招手,示意她快些過去。
柳天心沒有意外多久就被花真兒的呼喚回過了神,柳天心盈盈一笑後,便再次優雅的走向了花真兒,在她身旁一段距離停下。
花鐵也跟在一旁,忽然意義不明的漲紅了臉,平常的嬉笑憨樣,也變得分外僵硬,勉強牽扯的麵部肌肉,讓他的表情也跟著古怪起來:“柳、柳柿姐,你好。”
花真兒嘿嘿笑了兩聲,眨巴著晶亮亮的雙眼,捂著嘴衝著花鐵笑道:“哥哥,柿姐?是什麼?”
“囉嗦。”花鐵漲紅的臉都快憋藍了,擠眉弄眼了大半天,也隻衝著花真兒憋出兩個字。
花鐵的話,對這小妮子自然是一點威懾力也沒有,不僅如此,花真兒反而笑得更歡了。
“嗬嗬。”韶華一笑百媚生,柳天心的笑容更是一劑清新劑,直直的打進花鐵的心裏,讓他整個人都在瞬間呆掉,隻知道愣愣的看著。
“嗐!嗐!嗐!小子!看什麼看,天心師妹也是你能亂看的嗎!”怪腔怪調的責難聲,許久被無視的雷聶戈終於繃不住了。
柳天心秀眉微蹙,心底直罵這廝怎麼還留在這,表麵卻是麵不改色,始終保持著冰山美人該有的儀態。
“天心姐姐都沒說什麼,你插什麼嘴啦,你這個紅豔豔的娘娘腔!”花真兒一向說話不拐彎,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出了口,一句話就把這雷聶戈的白臉,憋得和他的衣服一樣紅了。
“你這個小丫頭,真是不懂禮數的東西,我可是直係正宗!看來我要替雷正師叔管教管教你了!”
什麼叫咬牙切齒,什麼叫橫眉怒目,這雷聶戈,將這兩者同時演繹到了極致,氣勢洶洶的便舉掌預扇花真兒。
“可笑!對真兒,我連大小聲都舍不得,你算什麼東西!”花鐵一聲沉喝,粗大的手掌,牢牢的箍住了雷聶戈欲行凶的手臂。
雷聶戈的修為,雖然比花鐵強了許多,但花鐵這個硬漢,那鐵燒銅鑄似的鋼鐵力量,卻依舊抓的雷聶戈臂彎生疼。
花鐵雖然平時一直嬉皮笑臉,可對於這個妹妹,那真是捧在手裏怕疼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別提有多溺愛。
別說今天罵花真兒的是雷聶戈這個娘娘腔,就算是雷天長老,花鐵也會拚了性命去維護。
“放手!你這個野人!”雷聶戈憤怒的麵容都有些扭曲了,碧藍色的電花,包裹住了兩人的手臂。
這可是正宗的玄殛蘭電,經過雷罰一族秘術的催化,比文婕曾經驅使的玄殛蘭電,還要純粹強大。
就算花鐵皮糙肉厚,也有些吃不消。
盡管他運足力量包覆著手掌,他手上的皮膚依舊迅速焦黑。
一股糊味兒彌散開來,可這個死腦子花鐵,卻依舊緊緊抓著雷聶戈不放。
“哥哥快放開啦!雷聶戈!你這個娘娘腔,再不停止,我讓師父打你屁股哦!”
“好,我停止,我馬上就停止,我停止!”嘴裏答應,雷聶戈卻忽然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他被花鐵握著的腕骨,從剛才開始,就已經錯位了。
疼痛讓他更加憤怒,另一隻手電光閃耀著,就往花鐵臉上招呼過去!
雷聶戈出手迅捷狠辣且角度刁鑽,幸得花鐵入門後修煉勤奮,對這樣的手法最是熟悉不過。
但熟歸熟,卻怎麼也比不上自小修煉的雷聶戈。
更何況雷聶戈的手掌上,還包覆著玄殛蘭電。
十數招後,花鐵便落於下風。
好在花鐵空出的是右手,雷聶戈畢竟用的非是他善使的順手,這才讓花鐵多撐了數招。
時間拖得越久,雷聶戈就越發覺得沒麵子,也越發的憤怒,手掌上玄殛蘭電的力量,也是越用越強!
這樣的毆鬥,很快就超出了同輩切磋的範疇,兩人都是越打越凶,大有殊死搏鬥的狠勁!
花鐵的左手,已經徹底成了黑炭色。
花真兒在一旁,著急的都快哭了。
賈寺本想插手,卻被雷天阻攔,他也隻能沉著臉,繼續陪他下棋。
柳天心則對剛入門數月的花鐵,能與雷聶戈對戰這許久,感到非常意外。
雖說這事對她沒什麼影響,但說到底,雷聶戈會出手,她也算是間接原因。
所以嘴上沒說,她心裏,也忍不住為花鐵捏著一把冷汗。
“螢燭之火,也敢與日月爭輝!”實在是讓花鐵囂張太久了,雷聶戈單手掌印變換:“驚雷變,束守三式,封禁!”
藍色電花迅速擴散,化作了數條藍色鎖鏈,纏上了花鐵的四肢頸項。
花鐵意外之下,鬆開了緊握的左手。
雷聶戈一甩手腕,將錯位的骨骼重新對上,翻手化作鷹爪,狠狠的抓住了花鐵的手腕!
一道渾身都裹在白色長袍裏,清瘦秀氣的男子身影忽然閃現。
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輕輕點在了那藍色鎖鏈上。
一道白光閃爍後,藍色鎖鏈輕易被切斷,切口平整光滑。
“這不可能?”雷聶戈也是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一呆。
這樣的事情可能嗎?
他的封禁,竟然如此輕易就被破解了!
難道是帝仙?
不可能啊,他從不記得族裏有如此年輕的帝仙。
何況他根本感覺不到這個人的任何氣息,若不是他當真就這麼實實在在的站在雷聶戈眼前,這白衣男子,就如同完全不存在一般。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清秀男子微微蹙起眉頭,不悅的道:“還不放手,難道還要我出手嗎?”
男子清澈透亮的黑眸裏,閃過一道異樣的白光,如兩道利刃插入心頭一般,雷聶戈隻覺得心頭劇顫,下意識的便鬆開了手。
清秀白衣男不再多看雷聶戈,抓過花鐵焦黑的手掌,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以為自己長得是豬皮嗎?”
“嗬嗬嗬,文兄弟,你閉關後怎麼變幽默了。”花鐵凝重的麵色,在見到白衣男子後,才終於放鬆下來,嬉皮笑臉的道。
“嗚嗚,文哥哥,你怎麼才來啊,你看哥哥的手都變成這樣啦!”花真兒原本就已經著急上火了,見到白衣男子更加控製不住情緒,哭得嘩嘩的,眼淚都能流成河了。
“真兒妹妹別哭,文大哥會治好你哥哥的手的,沒事的啊。”清秀男子再次伸出套著白色手套的手,摸了摸花真兒的額頭,嘴裏說的話,完全是在哄小孩兒的語氣。
可花真兒卻異常受用,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崩潰的河堤,乖乖的站到了一旁。
白衣清秀男自然就是文婕,隻不過這一次,她通過秘術徹底改變了自身的骨骼經脈肌肉,就連膚色毛孔都和本來的她不同,而不再是從前那種膚淺的障眼法。
她相信就算是司徒擎龍,也無法在頃刻間識破她。
要在雷罰這種大勢力中活動,始終帶著麵具,難免會遭人嫌隙,所以這一回她才沒有帶麵具,反倒是帶上了手套遮掩她的戒指。
畢竟那是司徒擎龍和她的信物,文婕能肯定,這必定是戰神一族能,較為重要的事物,雷罰族內會不會有人識得,文婕實在是沒把握,安全起見,還是做些遮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