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他們分開的時候也是在一場熱鬧酒席過後，他們暢想著未來，卻沒有來得及去實現。夢裏的周律師變成了周總工，賣花的姑娘成了蘇律師，他們的人生軌跡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偏移。
齊揚喝了酒沒法送她，給她叫了一輛車，兩人在酒店門口等著人來，他比蘇夏夏大不了多少，當初蘇夏夏進律所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手下，很多時候都像個貼心的大哥，提點著她。
他正打開一份通訊錄挨個加人，頭也不抬的衝著蘇夏夏說，“等會兒我也發你一份，你也加一下，這個合同後續的細節你在跟進一下。”
蘇夏夏心不在焉的說，“我有。”
齊揚愣了一下，“設計院的人你都有？”
蘇夏夏這才反應過來她隻有周尋一個人的，改口道，“我說錯了，那你發我一份吧！”
“行。”齊揚點了點頭。
他那邊加完轉手給她發了一份，蘇夏夏點開看了一眼，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周尋的名字，仿佛高三放榜的時候，她總能一眼就能找到他，他電話號碼也沒換。
在等車的間隙，齊揚隨口問了一句，“你那個聾啞人法律援助的項目弄的怎麼樣了？”
蘇夏夏誠懇的說，“進行的比較困難，主要是溝通，大多數鄉村聾啞人他們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手語，翻譯起來會有很大的誤差，所以才造成很多的冤假錯案，所以還要繼續努力吧！”
在做之前蘇夏夏其實也已經想到了，這條路會很辛苦，會手語的律師本來就少之又少了，更何況那些聾啞人大多數還不會寫字，手語又不是很標準，就像晦澀難懂的方言，可是在法庭，律師就是當事人的話筒，如果他們都不能表達出當事人的真實意願，誰又來替那些可憐人發聲呢！
齊揚認真的給她分析，“確實難度太大了，律師服務於普羅大眾，聾啞人畢竟還是小部分人，而且大多數經濟方麵都不是很理想，往往等不到訴訟期就已經把他們給拖垮了，律師也是人也要吃飯的，這件事就是費時費力基本上屬於無償奉獻。”
“我知道。”女孩還是倔強著堅持。
“我一直沒問過你，為什麼要做這個項目？”齊揚知道勸不動她，還是好奇。
這個季節的夜風寒的驚人，蘇夏夏搓了搓手，她朝著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因為我以前也也不會說話。”
齊揚上下打量她一眼，說，“不像。”
一個律師以前竟然不會說話，這太匪夷所思了。
“不可思議吧！”蘇夏夏沒看他，也猜出來了他的反應。
“是的。”
“在上初中之前我都不會說話，後來治療了很長時間才能說清楚一兩個字，有個鄰居家哥哥陪著我練習了很多，所以才長成了現在的我，我學法律也是因為他。”
“ 聽著你們關係很不一般。”
蘇夏夏笑笑，“他是我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