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梁家瑾扶著腦袋起了床,看了一眼櫃子上的手機,拿了起來打開,裏麵的QQ文清昨晚並沒有幫他下線,梁家瑾打開了那個對話框,裏麵依然保留著昨日的消息記錄。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呼的一聲就跳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並沒有文清的身影,電視被調到了待機的狀態,玻璃茶幾上麵的煙灰缸裏有幾根隻抽了半截的煙頭。
是文清的?她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也許文清是出去買菜了吧,自己前幾天就跟她說今天休息自己不出去了,要在家裏好好吃頓飯,就他們兩個,文清總是很期待這種日子。
梁家瑾笑了笑,拍了拍有點沉重的腦袋,洗臉刷牙,喝過一口茶後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電話屏幕上很清楚的顯示著對方的名字。
“喂。”梁家瑾溫柔的應答了一聲。
對麵也傳來了溫柔的笑聲,“小瑾,起床了?”
“嗯。”
“頭還痛嗎?昨天喝了那麼多,都說了叫你不要喝了。”
這頭的梁家瑾笑了笑,說:“欣欣,報告出來了沒?”
對方傳來了咯咯的笑聲,“你今晚來我家,我才告訴你。”
“可是,今晚我答應我老婆在家吃飯了。”難得的休息,他已經好久沒有在家裏吃過飯了。對於文清,他始終有一種愧疚。也許,那隻是一種借口而已,那不能解開的死結,糾纏了六年,今天,也許是該解開的時候了。
電話那頭瞬間傳來了吼叫:“你陪你老婆得了,不用理我了,讓我一個在家好了。”
“欣欣,不是……”沒等梁家瑾說完,對方已經掛上了電話,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給他。梁家瑾心裏一急,抓過一旁的外套就衝出了門外。
廚房裏,緊閉的廚房門將文清的淚水攔截的一幹二淨。文清的眼淚猶如斷線的珍珠,串串滴落剛剛做好的蛋花湯上麵,手在微微顫抖,手裏的湯水翻起點點水花,滾燙的湯液濺出了瓷碗之外,將手燙得如火般耀眼。
他,終究還是背叛了自己。文清默默的將雞蛋湯倒進了洗手盤內,一滴不留。
客廳,靜得猶如墳場,沒有半點聲音,她再度燃起了香煙,從彌漫的煙霧中,靜靜的看著那牆上的巨幅結婚照片。那曾經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爛,此時都變得那麼的可笑。
掏出小巧的手機,文清按下了那個記憶猶新的電話號碼。
“喂?哪位?”對方的語氣不大好,可能是因為梁家瑾剛剛說要在家裏陪自己吃飯,她生氣了吧。
文清揚起了嘴角,對於一個如此沒有氣度的女人,又有何懼?她輕輕的說:“雪花飄飛,欣欣?”
對方頓了頓,才結巴著開口問:“你,你是誰?怎麼認識我?”
“我是誰?我是誰?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勾引我的男人?出來談談吧。”文清歎了一口氣,沒有見到她的人,自己就算在這裏浪費口舌也是徒勞。
“談談?有什麼好談,我又不認識你。”談話陷入了僵局的那一刻,文清聽到了門鈴響起,那女人連電話都沒掛上就蹬蹬的跑動起來,然後聽到一聲開心的笑聲,“小瑾,你來了?”
那一聲‘小瑾’,將文清的心瞬間撕裂,握著電話的手顫抖起來,電話嘎然被掛上,她依舊拿著那小巧的手機,沒有移動半點,也再沒有力氣移動半分。
十分鍾後,她卻意外的接到了那女人的電話,帶著囂張,帶著得意,“我看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小瑾,現在就在我身邊。”
生活還在繼續,但兩人已經開始同睡異夢,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捅破那一層紙,就這樣僵持著。梁家瑾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甚至一連幾天都不回家,誰也明白,他是住在那個叫欣欣的家裏了。
餘秀珍找到那個獨自在家的文清,一臉同情的看著那個叼著煙,縮在椅子上的文清,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留下了一連串的字符。
“小清,我們出去走走吧。”餘秀珍有點力不從心,因為自己已經被婚姻搞得身心疲憊,最近自己的丈夫還跟自己搶女兒小夢的撫養權,她也是剛從法院出來而已。
文清沒有說話,纖纖十指依然在鍵盤上敲著,卻留下了一串傷心的字符,播放器裏麵正飄揚著‘你隻看到我留在屏幕上的字,卻看不到滴在鍵盤上的淚。’她的心在滴血,在撕裂,丈夫梁家瑾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家,自己每日就像行屍走肉般滯留在這個空間內,沒有任何的感覺,就連手上的燙傷也隻是簡單地用清水衝洗過後就沒有再理會。
餘秀珍看著那手背掀起的一層表皮,忽然一手拉過她的身子,摟著她濤聲大哭起來。
文清卻麵無表情的任由她摟著,淚水打濕了肩膀上的那一大塊麵積的布料。
“走,我們去找她。”餘秀珍拉著她的手臂,“我不能讓我的好朋友重蹈覆轍,走上我這樣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