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姑娘與押解四個人躍出路旁,發出驚呼聲,像是失足下墜。
同一瞬間,“砰”一聲大震,玉麵神鷹背心挨了一掌,身軀前衝,撞到了兩名領路的人,定下身形一聲怒嘯,旋身回撲。可是身後不見有人,有人向下滾。
“有人暗襲,散開!”他怒吼,向下跳。
高大的神秘客是艾文慈,他混入桃花塢,用迷魂術迷住了四名高手,解了兩位姑娘的綁,從背後向老魔一掌擊出,卻被震得手臂發麻,掌心如被火焰。原來老魔因發現有人闖塢,早懷戒心,在這種易受襲擊的山徑趕夜路,隨時有受到襲擊的可能,因此在趕路,在險惡處仍然不惜耗損真力,一麵走一麵運功護體。如不運功,與常人並無不同,這一掌恐怕得背裂胸碎,危險之極。
艾文慈一掌無功,大吃一驚,火速撤身,帶著飛霜向下滾。凝雪是穿白色勁裝,他到了山腳下,趕忙拋一件黑披風,低叫道:“披上,跟我來。”
他兩手挽住二人的手臂,展開絕頂輕功落荒而逃,放腿狂奔。後麵,玉麵神魔循聲狂趕,一麵追一麵破口罵:“狗東西!你敢在我麵前撒野?抓住你將碎屍萬段,你逃不掉的。”
艾文慈帶了兩個人,兩位姑娘的輕功比他差得太遠,必須由他帶著走,但仍然奇快絕倫,玉麵神魔始終未能迫及,始終相差六七丈,無法拉近。
“山林中走動發聲,逃不掉的,拚了吧!”飛霜焦急地說。
“放心,這一帶我已走過一遭,我與老魔同時到達,防範太嚴,我隻好先到這一帶找險要處所,老魔不曾來過,他追不上我們的。別說話,提氣輕身助我。”艾文慈用極為自信的口吻說。
玉麵神魔狂怒的追趕,忘了自己的黨羽,追了四五裏,後麵早已無人跟來。進入一處草木叢生怪如林的山穀河床,前麵已無聲息,將人追丟了。
老魔氣得發瘋,發狂地窮搜,直搜至天色大明,仍然一無所獲。天宇中彤雲密布、寒風勁烈,罡風掠過樹叢,聲如萬馬奔騰,耳力大打折扣,隻能憑目光搜索,而草木叢生怪石四市的河穀中,視界有限,有時轉個身便不見身後三尺外的景物,不易搜尋。
艾文慈與兩位姑娘,在後麵豐裏地一座怪石後藏身,他臉色不友好,向兩女說:“我已警告過你們,為何一再強出頭誤我的事?簡直豈有此理。”
凝雪淚下如雨,飲泣道:“艾大哥,兩年久違。魂索夢牽,你忍心責備我麼?”
他就怕女人的眼淚,神色略弛,無可奈何地說“你們可以逃回桃花塢,你們的長輩可能已經來了,走吧。”
“艾大哥,你……”
“我要和老魔結算血債,他不久便會往回搜了。”
飛霜往石根躺倒,笑道:“文慈哥,向我們發狠,並不能表示你不是奇男子大丈夫,相反地你確是值得我們尊敬的人,隻是,你的氣量未免太小了。”
“廢話!”他悻悻地說。
“不是廢話,而是事實。從前,我不知你的為人,所以幫助嶽琳捉你,人非聖賢,誰能無過呢?我錯了,誠心向你道歉,你卻耿耿於心不肯接受。凝雪姐隻因為曾派人上京查你的底細,你呢又恨上她了。隱紅逸綠兩姐,曾經出生入死幫助過你,隻因為她倆與我們同行,你又遷怒她們了。文慈哥,你既然懷恨在心,心胸狹窄,那就不用管我們的死活了。”
凝雪冰雪聰明,已知飛霜在用苦肉計,也半倚在石下笑道:“是啊!我們死,你該快意的了。你這人氣量之小,委實不近情理,雙雙妹妹的爺爺玉龍崔培傑崔老爺子,十二年前落難淮安,大街之上,被碧湖老妖用透骨毒針所傷,針卡於脊骨內命在須臾,令尊與你救了他。崔老爺子聽說福林村被屠盡,走遍了天下要找令尊酬恩,你卻……”
“住口,你……”
“你否認?施恩不望報,是麼?隻許你父子仗義行俠,不許別人感恩圖報,讓受恩的人遺憾終身,不是太過份了麼?你要否認不難,我不信你這一輩子永遠否認你的身份。你既然恨我們,讓我們死在老魔手中,你該快意了吧?我們不走了。”
‘走不走是你們的事。”他不悅地說,但在神色中已流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
“文慈哥,你真的那麼狠心?不念雙雙與逸綠姐對你的海樣情深?”
飛霜黯然問。
他呆了一呆,轉過臉喃喃地說:“我不配與你們這些白道英雄豪傑打交道交朋友。”
“這是說,她們不配你這奇男子大丈夫……”
“你這丫頭怎麼嘴碎得這般討厭?”他煩躁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