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子嗣 第五十五章 夜半(2 / 2)

韓氏坐起身子,一把抓住於陽的胳膊,怔怔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於陽點了頭:“我知道。”

“你知道老爺是什麼身份?風兒又是什麼身份?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知道的?絕對不是風兒告訴你的,你不要把事情都推到了風兒的身上。”韓氏緊緊地抓住於陽的胳膊,一雙眼睛幾乎都要把於陽的心髒給挖了出來。

“我是曉得,在他告訴我的時候我便曉得了。”於陽忍住疼,輕輕地道,“我原先看過一幅畫,上麵題名便是石峰居士,後來人家告訴我那是禦筆……而那日,老爺為我屋子題名的時候,留的便是這個名號。”其實發覺這個事實還有更多的事情,就連韓氏的態度,於陽都能猜到一些。

韓氏依然抓住於陽的胳膊,隻是沒有方才那麼用力:“你什麼時候看到的?在哪裏看到的?快說!”饒是於陽這麼說,韓氏還是有些不相信。這個丫頭是黔國公夫人曹氏才認回的外甥女,這個來曆不明的丫頭。

“有一副西征圖。”

韓氏漸漸地鬆開了於陽的胳膊。西征圖,當年隻有一張是老爺親自落筆的,賞給了一個有功的護衛,這是落了款兒的。

“你是在哪裏看到的?”

“在一個婦人那裏。她說原有這幅畫的人沒了,就落在了她的手裏。”對於皮姨娘的故事,於陽不想再提,也不用過多的提。顯然韓氏是知道這幅西征圖的故事。

韓氏有些歉意地道:“嚇著你了吧。”隨即她又笑了笑,“原來你都知道了,我還瞞著你,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風兒是答應過我,不說這些的。夫人被老爺從宮中弄出來的時候,夫人便說要隱瞞這事情,就連風兒日後也不能同結發人說明。”

於陽聽了韓氏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穆時風是相信自己的,所以才對自己說明,繼室向來不受人重視,他沒有痛結發說,反而跟自己說,她有那麼一點點的竊喜。

韓氏沒有注意到於陽麵上閃過的一抹喜色,繼續自己的話題:“老爺為了風兒,特地把夫人跟他挪到了這裏,你也知道,這一條街上住的都是老爺原先在潛邸的下人。這些人是最可靠的。你想必聽人說了,有出息的都外放做了官兒,沒出息的,就在這仰仗過日子。“韓氏輕輕一笑,“那些到外頭做了官兒的都是老爺故意放出去的。你想必也聽人說了,那位手下出來的人才得用,比老爺跟前的人都要有臉麵,做的官兒比老爺親自使的人都高。可真正忠心的人才不會理會主子能給什麼恩惠。隻要是主子吩咐的事,一輩子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都會死死的守護著的。那些個為了蠅頭小利往上爬的人又能有什麼用?你再丟一塊更大的肉,他們立馬就會舍棄原先的,往你這跑。”

韓氏這是在安慰自己麼?告訴自己,皇後跟七皇子不過是聲勢浩大,但是真正弄用上的人少之又少?或許七皇子能在大軍糧草上頭下工夫,可是在軍權上頭……既然自己都能想到這些,那位皇後娘娘怎麼又不曉得軍權的重要性?

啊!那枚印章。老爺當時留給燁兒的印章。於陽忙掀了被子,赤腳走下床,翻弄著自己放印章的位置。

韓氏見於陽這麼急著起來翻東翻西的,又看著她赤腳:“你怎麼光著腳,快上床來,別涼著了。”又道,“你要找什麼?”

於陽看著那枚“六十清韻”的印章還在那,心不由的揪了起來,既然穆時風他們要防備,有了這麼印章才是最保險的,可是穆時風將這枚印章放在家裏又能有什麼用?

於陽將印章塞入自己的衣襟,這才走了回來,笑著道:“不過想起件事。”又問道,“那姑姑知道,那位使的人還有多少留在京城了。”

韓氏道:“那些個有頭有臉的我還曉得一些,不過真正能留在京城的也沒多少,再說這掌兵也不是什麼輕鬆的差事,那些個都瞧上外頭的油水。真正能用的上的人,也沒有幾個。”

這麼一說,皇後跟七皇子不過是表麵上光環籠罩,實際上並不牢靠。軍權,或許這位老爺在很早以前便在謀劃這樣的事情,所以將穆時風丟在了行伍之中,還有那位黔國公。

於陽心稍稍安了下來。

此時隻聽著外麵傳來匆匆地腳步聲,隨即便聽道:“奶奶,和樂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