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本還讓於陽到後麵去,隻是於陽不肯走,她隻得拖了她過去。拉著於陽在一片黑暗地裏快速地走著,後頭的丫頭忙急著要跟上她,好幫她照亮腳下的路,可是,丫頭還是跟不上。
韓氏對這一塊的路很是熟悉,到了一道門前,她便不讓任何人跟了過來,隻帶了於陽進去,帶著於陽又是一陣行走,到一間屋子,推開門,將於陽推了進去。
韓氏摸索著走到一處角落,也不曉得她按到了何處,牆壁處開了一道小門。韓氏隻將於陽推進去:“你且在這待著,不要出聲,三日後,若是沒人給你開門,你就從後麵的小道出去。”
於陽一把抓住韓氏的手:“姑姑。”
韓氏笑了笑:“不礙事。他還要靠我們把你找出來呢。你隻管好生的帶著燁哥兒。這可是夫人頭一個孫子,一定要好生的照顧好他。”
韓氏不等於陽再說什麼,直接將門帶上,整理自己的衣裳這才走了出去。
如釘子般站在外間的錦繡看著隻有韓氏一個出來,曉得是將於陽藏了起來,忙問道:“夫人,咱們該怎麼辦?”
韓氏瞧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到前麵去。”
錦繡頗有些驚愕:“到前麵?夫人,前麵的人早就攻進來了,現在去前麵死路一條啊。”錦繡有些著急了。這明顯的是要屠府了。能藏少奶奶一個人,也就能把她們都藏起來。就算不能跟少奶奶藏在一個地方,也該找個地方躲起來才是,哪裏還要迎上去。
“你若是不想去,就自己找地方躲了。”韓氏隻是交代一聲,隨即便讓人引路,到前頭去。
沒有一個丫頭回應韓氏,丫頭們低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那你們自己便找了地方躲了吧。”韓氏伸手從個丫頭手中取了燈籠,自己提著朝前麵走去。
一見韓氏就這麼走了,丫頭們有些不知所措,紛紛看著錦繡,可是錦繡依舊愣愣地注視著韓氏離去的身影。她該跟上去的,隻是,跟上去就是死路一條。她不明白,為什麼今夜會是這樣的亂,少爺又牽扯到什麼事情,夫人為什麼不交出那樣的東西。明明是交了出去就不會有事,為了那一個東西,要送了不曉得多少人命出去,這就值得麼?
突然有個丫頭跑走,她朝韓氏追了過去,不曉得她說了什麼,韓氏將燈籠交給了那丫頭,扶著她的肩膀朝前走去。
錦繡抿了抿口,跺了跺腳,仍舊提了裙子攆了上去。她賭了,若是僥幸不死,必定是有後福的,若是現在躲起來,終究還是會叫人找到的,還是一個死。
韓氏站在廊簷下,麵對的是衝進來的官軍,她微微一笑,反而叫人端了椅子坐下。
那領頭的瞧見了韓氏,很是熟絡地道:“韓姑姑還是梅英?許久不見了。”
韓氏瞄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我說是誰,原來是你。小路子,如今混地不錯麼?這是幾品?三品?嗬嗬,比你老子到是能幹許多。”
姓路的道:“既然是老熟人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你且把東西交了出來,其餘都好說。否則,別怪我的人不客氣。”
韓氏笑道:“交什麼?你看看這裏有什麼,你想要什麼,且拿去。”
“姓韓的,別給臉不要臉。皇上已經晏駕,你還當你是當年的女官?趁早把東西交出來。娘娘到是不去計較你帶了那個賤人逃離之罪!”
“皇上晏駕了?”雖然心裏有了準備,可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韓氏依舊覺得震驚,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姓路的見韓氏哀痛不已,曉得韓氏心中的防線已經徹底地垮了,不由道:“別哭了,隻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就饒了你們。皇後娘娘,不太後娘娘……呃……”
姓路的話還未說完,頭顱已經消失了,一道血柱衝天而起。
和樂擦拭著劍身上的血跡,猙獰地笑著:“不交出來又如何?有敢邁入一步者,如他一般。”
和樂的突然出現讓攻入的官軍大大吃驚,這樣利落的一手功夫,震懾地眾人不敢發聲,有那些個女子膽小的,一個個閉目仰麵軟倒在地。沒有人去攙扶,那些個剩下的,勉強站直了身子就已經很不容易,哪裏還能站立。
姓路的死了,還有那強裝鎮定,叫人上前拿下和樂的:“殺了他,賞銀一百……一千…….”
和樂聽了不禁笑道:“這賞銀還是留著給你買棺材吧。”話音才將落音,那人的頭顱也隨即飛上了天空,不一會兒,又落在了地上。
再也沒人敢上前,呆呆地看著和樂在院子裏慢慢的踱步,慢慢地官軍放下手中的武器。
“夫人,夫人……黔國公的五少爺帶人來了。”
曹洛領了人進來,看著地上那兩具沒了頭顱的屍首,再看著立在庭院當中的和樂,對著韓氏拱手道:“皇上駕崩了,太子繼位,宣皇五子妃進宮服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