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天威麵前,不善高飛的甲蟲突破飛行的極限,終於堪堪懸停在雪浪之上,隨雪浪而來的氣流,強勁有如台風,蟲背的眾人隻覺身子一輕,竟是飄浮起來,好在有兩個習武的獸人,利爪及時扣住蟲殼。獸人美女一手抓老法師,兩腿夾著扔在哭泣的凱麗;而沃熙普拉著泰逖,大尾巴卷著血狂。
淩空的眾人,心有餘悸地望著身下雪崩,似乎有隻巨獸在雪地裏穿行,又似有無形的犁高速的翻撥著,雪崩引發的雪浪越奔越急,愈掀愈高,裹盡了山頂所有的積雪,攜奔雷之勢,化為燃燒的烈焰濃煙,將前麵所有的阻礙,擊倒,碾碎,直至葬送。
好在這雪山之怒來得快,去得也快。
筋疲力盡的甲蟲跌落在雪地裏,很快化作星光歸去。沃熙普甩著失去知覺的手臂,撲向雯帝下陷的位置,刨起來。
“雯帝肯定不在這個位置”老法師大吼道,“雪崩會帶著他向下去的。”
“可下麵這麼大,怎麼找。”
老法師舉著魔杖在空中舞動,試圖畫出什麼符文,可雪崩引發的元素混亂餘波未止,魔杖留在空中的紅色線條很快絞作一團,“該死的元素混亂,唉,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應該拉下麵子學點別的流派施法技。“
魔法師真正的恐怖不是來自於他的魔法,而是他的睿智和博學——摘自《一代法神·麥傑克語錄》
失去魔法的老法師,很快用他的博學為眾人指出了道路,他把自己長長的魔杖捅進了雪裏,“快,用長的木棍來感知雪地下的東西,如果有彈性的話,應該就是雯帝。”
第一個響應的便是來曆不明的獸人美女,她果斷的扯掉弓弦,用弓身非快的插入雪中尋找起來。
沃熙普四下張望,除了白雪依舊是白雪,便心頭一狠,暗紅色的鬥氣聚在右手邊,狠狠地在雪地裏捅了起來。
泰逖大汗,叫道“你這是在殺人還是在找人啊。”
“當然是找人啊,雪崩地段這麼廣,不賭運氣怎麼行,雯帝他壓在雪裏很快會悶死的。”
凱麗耳邊回蕩著沃熙普的話,她凝望著雪崩衝刷出的雪道,找不出盡頭,這麼廣,這般遠,那個被自己誤傷的男孩還有可能活著嗎?
他腦海中陣陣發暈,他想起宮廷中威嚴的父王,言語間便是置人於死地,神色從來不見半點改變,永遠那般高貴,不可企及。又想起雯帝的兩個耳光,想起雯帝說過的沒有人生來高貴,自己的榮光隻是來自於曾經不甘於平庸的先祖。
凱麗心亂如麻,他不明白自己該如何對待雯帝的死,他應該高高在上,眼神平淡地如同看待被父王處死的囚犯,可為什麼心會痛!
山風很快吹散空氣中揚起的雪塵,陽光無遮無攔地照耀在雪地上,白晃晃的一片,灼射得凱麗雙眼生疼,淚水不可截止的流了出來。
“都散開點,由下往上找。”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搜尋工作沒有半點進展,眾人感到心頭的弦圈圈扭緊,快要把自己的心髒拽出喉嚨,兩個獸人己經失去耐性,激發鬥氣大片大片轟擊著雪域,他們祈求著雯帝就出現在下一個地點,哪怕自己把他炸得血肉模糊!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對了,血狂是雯帝的魔寵,它應該能感知到雯帝的方位。”老法師又出一計。
“我開始就和血狂在一起挖”沃熙普扯著老法師的衣領吼道,“是你說他肯定不在那的。”
老法師弱弱地應道,“我是按雪崩急救手冊來的。”
“讓書呆子都見鬼去吧!”沃熙普高呼著扔下法師,向著血狂刨出的大坑奔去,自我安慰道,“還來得及,來得及。”
雪坑是空的,沒有血狂,更沒有雯帝。
沃熙四下張望,潔白雪地中亦沒有狼爪印,他還不死心,伏下身去,圍著雪坑嗅了起來,血狂的氣味全在坑中,它似乎憑空消失在了這裏。
血狂不見了,尋找雯帝最後一條線索,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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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帝真的被暗影行者拉去陪葬了嗎?
至少現在是的,黑影腐蝕積雪,帶著雯帝向山體內部沉去,雯帝每下沉一寸,頭頂的積雪也是沉落一寸,可增加的壓力卻是翻倍,配上雪崩行進中引發的高頻震動,雯帝隻覺深陷碾磨機中,肌膚不斷被拉扯,骨骼劈啪作響,胸腔裏的空氣迅速擠了出去,他開始窒息……
無盡深寒侵襲而來,雯帝麻木的大腦充滿恐懼。
“不行,我還沒有到絕境,放鬆,放鬆。“雯帝努力平複自己的心境,他必須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