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擔心自己會暴露,妝辦完畢之後,雯帝也就坦然了。
他化身為頂大頂好的活麵包一個,麵包身上唯一顯眼的僅是一條標語:“布瑞德頂好麵包店,平民式麵包滿足你貴族般的挑剔。”反是小布,打扮得油頭奶麵,不時向著路人拋灑布媽新品麵包。
用布媽的話說,“雯帝,你隻是個零時工,而小布可是固定工,更有可能成為這店的店主,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讓大眾認識他。”
多麼精明的布媽啊!感謝你的自私。
遊行的花車引導人流,緩緩向聖堂駛去。而在聖堂這頭,也早早準備一新,神職人員穿上潔白,鑲著金邊的牧師袍,戰士換上了雕刻精美的禮儀鎧甲,騎士們在馬廝洗刷著自己的愛騎,給它們套上精致的馬具和繁瑣的裝飾,除了大公子,作為貴族,自由侍從打理,他呆在聖堂後院,一個露天的禱告場裏,念誦懺悔的禱文。
“邱普,親手殺掉自己侄子,再來神的麵前懺悔,你就能得到內心的平靜嗎?”酒館裏的黑袍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公子身後。
“女神是寬容的,她睿智的目光所及,皆是光耀之所,我乞求她的垂伶,澄淨內心,同樣我相信,我可憐的侄兒也會得到神的眷顧。”大公子,即邱普·紼龍,緩緩站起,身上凱甲碰撞聲不絕,他轉過頭,盯著黑袍下那張與自己相差不遠的麵容,“琺特,我的弟弟,我沒有想到,我們的再聚首,是在這樣的悲慘氛圍裏,這讓我很尷尬。”
“尷尬?你殺死了自己的侄子,隻是覺得尷尬。”
“你錯了,我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而己,這是個誤會,誰又會想到,自己奉命剿滅的冥族會是自己的侄兒,誰又能想到那黑發灰眼,全身元素力量環繞的小孩是紼龍家的孫子。”邱普咆哮起來,“我們紼龍家是人盡皆知的魔法絕緣體,又怎麼可能操控元素力量。”
“這就是你為自己罪過開脫的理由嗎?”琺特淡淡問道。
“我需要要開脫嗎?”邱普大叫說,“我隻是在向你陳述事情經過,我從頭至尾就是不知情者,我應該要承擔什麼罪?不,完全不用。”
“那你又何需在我耳邊如同瘋狗般嚎叫。”
場麵一時靜了下來,邱普劇烈的喘息聲充滿整個後院,兩兄弟四目交接處,空氣似乎也被凝固。
“對不起弟弟!”邱普臉色幾經掙紮,總是低聲吐出這幾個字。
“哼,你真是讓我意外啊,先是殺了雯帝,接著向我道歉,這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麵對兄長突如其來的轉變,琺特先是一愣,接著挖苦起來。
“人是會變的,十幾年不見了,我也在聖堂一呆就是十幾年,對於過去欺負你的事,現在回想起,滿心愧疚。你可能不清楚,在你還沒出世的時候,父親曾向寵你那般寵著我,除了不讓學習鬥氣外,直到、直到母新偷偷為我找來武技老師,他就變了,接著,你出世了,你明白嗎?每當看到你,我都不由自主的想,你隻是個替代品,隻是父親找來的替代品,可你為什麼還能那般開心地笑著,想要揍你,不可自控的想要揍你。”
“夠了”兄弟間推心置腹的談話被琺特粗暴打斷,“你想再轉移話題,還是說,要徹底向我解釋殺雯帝的動機。”
“雯帝,我的侄了,你從頭到底隻用了這兩個詞,他又與你有何關係,據我所知,你可是一直叫嚷著要摔死他為麗雅報仇。就算是為兄的錯手,不也正圓了你的心意。”
“他是我生的,要殺,也隻有我能親手解決。”
兩兄弟聲音是一個蓋過一個,詭異的是,吵鬧這般激烈,沒有一個好事者,進入後院。
“很好,難得你能有如此霸道的一麵,可從小不習魔武的你,又憑什麼來支撐這份霸氣,還是讓我這個當兄長的再次教育、教育你,什麼是長幼有序。”
琺特沒有接話,黑色匕首從長袍袖口滑出,他翻掌而握,青色的風消無聲息的纏繞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