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寧水鎮的一個客棧。
客棧後院東南處的一個院落已經被陳凝凝包下,幾名陳家的侍從按在腰刀的刀柄上,在院子裏走動著警戒。
雖然陳凝凝選擇的都是有巡檢司的鎮子落腳,這樣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不過她對巡檢司那些軍士的作戰能力可不敢恭維,故而還是小心謹慎一點好,萬一遇上水匪襲擾也能提前得到預警。
此時,一間客房內,陳凝凝懶洋洋地坐在浴桶裏閉目小憩,兩名丫環給她洗浴著身子。
這些天她陪著周雨婷遊覽了鄱陽湖的美景,兩人之間的關係進展得非常迅速,此時已經姐妹相稱。
經過與周雨婷的相處,她發現周雨婷雖然刁蠻潑辣,但善良單純,可謂胸無城府,如果拋開周雨婷的身份,確實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什麼人?”就在陳凝凝舒舒服服洗浴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一聲沉喝。
“要你們命的人!”隨即,一個陰沉沉的女聲傳來。
接著就是一陣金戈交鳴之聲,外麵好像有人打了起來,接著就是幾聲慘叫。
陳凝凝雙目猛然睜開,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看來襲擊者是衝著她和周雨婷來的,因此顧不上多想,連忙從浴桶裏起身,在那兩名丫環的伺候下匆忙穿著衣服。
院子裏,一群大漢簇擁著一名麵容姣好、神情陰沉的短發女子走了過來,幾具屍體倒在了血泊中,有陳家的隨行的侍從,也有那名短發女子的手下。
“除了陳家那個賤人,都給姑奶奶殺了。”短發女子的手裏拎著一把刀,殺氣騰騰地喊道。
跟在她身後的大漢聞言,立刻舉著手裏的刀氣勢洶洶地奔向了院中的客房。
與此同時,客房的幾扇門開了,陳家的侍從紛紛從裏麵湧了出來,每個人的手裏都拎著一把弩弓,對準了那些衝過來大漢扣動了扳機。
一陣箭雨過後,十幾名衝在前麵的大漢倒了下去,這使得剩餘的大漢頓時一陣騷亂,誰也沒有想到陳家的侍從竟然帶著弩弓。
“上,他們人少!”短發女子見狀眉頭微微一蹙,高聲喝道。
陳家的侍從有條不紊地給弩弓裝上弩箭,很快又是一輪箭雨,又有一批衝過來的大漢倒了下去。
由於大漢們衝到了近前,陳家的侍從已經來不及再給弩弓安裝弩箭,於是把手裏的弩弓往地上一放,拔出腰刀迎著那些大漢殺了過去,雙方很快就混戰在了一起。
出乎短發女子的意料,那些陳家侍從的戰鬥力非常強悍,幾個人一組,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一時間她手下的人竟然沒辦法衝過那些侍從組成的防線,反而倒下去了不少。
“上,殺了他們。”周雨婷已經睡下,聽到外麵的響動後穿著裏衣,拎著長劍就從房間裏跑了出來,見院子裏打成了一團,於是柳眉一豎,就要領著候爺府的那幾名護衛衝進戰局。
長發披肩、明眸皓齒、臉頰精致,再加上俏麵含霜,周雨婷不僅極美,而且身上有一股難以掩飾的英氣,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她的美正好與陳凝凝相反,陳凝凝是柔情似水,她則顯得寒冷如冰,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但同樣賞心悅目。
“雨婷,他們人多勢眾,硬拚是要吃虧的,我們翻牆走。”不等周雨婷跑出幾步,被一旁房間裏出來的陳凝凝給攔了下來。
陳凝凝也是穿著一身白色的裏衣,長發濕淋淋地披在肩上,神情焦急地說道,“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兒的話,不僅他們都白死了,而且整個湖口縣都要受到牽連。”
短發女子的手下源源不斷地湧進院子裏,看樣子至少有一百多人,單憑陳家的那二十多個侍從根本就抵擋不了多長時間。
周雨婷咬了一下嘴唇,跺了一下腳後隨著陳凝凝向一旁的院牆跑去,她知道陳凝凝說的沒錯,那些侍從在那裏拚死拚活地擋著那些襲擊者,就是給她逃走爭取時間。
雖然她最痛恨的就是逃兵,可陳凝凝後麵的一句話打動了她,她要是有什麼意外的話李雲天可就完了,她很清楚她老爹會把怒火都發在李雲天的身上,認為李雲天沒能照看好她。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雖然討厭李雲天,可是一想到李雲天會因為自己被老爹遷怒,心中不由得一軟,下意識地跟著陳凝凝走了。
在候爺府的幾名護衛和幾個陳府侍從的幫助下,周雨婷、陳凝凝和紅衣丫環相繼翻過了院牆,沿著牆外的小巷飛奔而去。
見此情形,短發女子麵色一沉,連聲催促手下的人衝過去阻路的那些陳府侍從,前去追擊陳凝凝一行人。
麵對著蜂擁而來的持刀大漢,陳府的那些侍從拚命抵抗,終因寡不敵眾,相繼倒在了血泊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逃跑和投降。
“三當家,他們訓練有素,不像是陳家的家仆!”望著橫七豎八地倒在院子裏的屍體,一名大漢來到短發女子麵前,沉聲說道。
剛才那番激戰,二十多名陳家的侍從不僅給陳凝凝和周雨婷成功爭取到了逃跑的時間,而且還幹掉了短發女子五六十名手下,再加上先前被弩箭射倒的二三十人,其所展現出來的勇猛在鄱陽湖水域實屬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