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曾經說過,手上沒有人命者,免死。負隅頑抗者,就地格殺,何去何從你們自己選擇。”李雲天瞅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氏,麵無表情地望向了那些神情驚慌的水匪,死對於王氏來說是唯一的一個選擇。
立在他身後的巡檢司軍士聞言,不約而同地擺好了擊發弩箭的架勢,給予那些水匪以震懾。
水匪們麵麵相覷了一番,隨後紛紛扔掉了手裏的兵器,麵對著李雲天和那些弓弩手的威壓,他們已經失去了反抗的意識。
雖然這裏麵也有人手上沾了人命,但有一句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現在已經是八月份,等這件案子審完後肯定趕不上今年的秋決,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在大牢裏多活一年,等待明年的秋決。
李雲天揮了一下手,跟著他的巡檢司軍士就一擁而上,將那些水匪控製住。
“卑職寧水鎮巡檢司巡檢賈虎,拜見李大人。”賈虎領著手下的人快步走向了李雲天,拱著手,一臉諂媚地說道,“大人神機妙算,卑職甚為欽佩。”
“賈巡檢剿滅了這些頑匪,此次可乃大功一件。”李雲天瞅了瞅那些被俘的水匪以及地上的屍體,不動聲色地說道。
“李大人……”賈虎聞言微微一怔,隨後一臉欣喜地望著李雲天,難道李雲天要把剿滅這些水匪的功勞給了自己?
“賈巡檢,現在是不是應該給知縣大人報喜了。”李雲天微微一笑,肯定了賈虎的猜測,這裏是賈虎的地盤,剿匪的功勞理應給賈虎,否則的話傳出去武寧縣知縣的顏麵何在?
同時,這也是他向武寧縣知縣的一種示好,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賈虎終於意識到李雲天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要把這個大功勞送給他,萬分欣喜地向他拱了一下手,吩咐手下的人連夜趕去縣衙給知縣大人報喜。
陳凝凝心有餘悸地給了李雲天一個擁抱,她先前還以為李雲天中了王氏的詭計,不成想虛驚一場。
李雲天輕輕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他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是陳凝凝的話,以周雨婷的性格絕對在客棧就與那些水匪拚了。
周雨婷沒有理會李雲天,而是細心地給受傷的人包紮傷口,使得他們在大夫趕到前可以少流血。
傷員們見狀紛紛湊了上來,饒有興致地在那裏排隊等候,對於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他們來說,能讓如此俊俏、秀色可餐的小娘子包紮傷口,未嚐不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寧水鎮巡檢司的一些軍士很快就圍攏了上來,興致勃勃地在一旁圍觀著,不少人心裏懊惱怎麼沒有受傷,進而失去了周雨婷接近的機會,如果能讓周雨婷包紮傷口的話那麼挨上一刀也值了。
雖然有些人眼睛滴溜溜地在周雨婷的身上打著轉,腦子裏有一些齷齪的想法,但是誰也不敢有褻瀆周雨婷的行為,經過剛才的那番廝殺後,已經沒人敢輕視奮勇殺敵的周雨婷。
李雲天的眉頭微微一皺,在陳凝凝和賈虎等人的簇擁下抬步走了過去,他的未婚妻身穿裏衣被一群有著曖昧念頭的大老爺們兒圍觀,著實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圍在那裏看熱鬧的軍士們見李雲天來了,連忙敬畏地讓開了一條路,誰都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湖口縣的知縣,三言兩語間就逼得王氏自殺。
“傷得重不重?”來到周雨婷身旁後,李雲天望了一眼她手臂上紮著的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布條,關切地問道。
“小事一樁。”周雨婷聞言抬頭看了看李雲天,不以為意地答了一句,繼續給傷員包紮。
她的動作很嫻熟,看得出來接受過專門的訓練。
“這裏的事情交給其他人來做就行了,你的傷口流了這麼多的血,先跟我去醫館吧。”李雲天見周雨婷竟然一點兒也不在意她手臂上的傷勢,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周雨婷可以不在乎她的傷勢,但是李雲天卻必須得介意,這並不僅因為她是候爺府的千金小姐,身驕肉貴,出了什麼意外他無法向忠勇侯交待。
更重要的是周雨婷是他的未婚妻,如果沒有什麼重大意外的話以後就是他的老婆,他自然希望周雨婷能盡早就醫了。
“我沒事兒。”周雨婷頭也不抬地說道,絲毫沒有前去醫館的意思,專心致誌地給一名傷員包紮著胸口的傷口。
李雲天本想再勸勸周雨婷,不過想了想後還是放棄了,以周雨婷的性格估計很難改變她的主意,於是扭頭看向了一旁的賈虎。
賈虎清楚李雲天的意思,衝著現場的軍士們揮了一下手,那些軍士隨即依依不舍地散開了。
“下一個,咦……”給麵前的傷員包紮完胸口的傷口後,周雨婷抬頭一看,發現傷員和圍觀的人都沒了影。
“你憑什麼讓他們走?他們是與我一起奮戰的兄弟,難道你讓我拋棄兄弟獨自去醫館?”隨後,周雨婷意識到這是李雲天搞得鬼,不由得俏麵一寒,站起身怒氣衝衝地瞪著他,顯得十分生氣。
“你不覺得是你耽誤了那些兄弟?”李雲天沒想到周雨婷會發這麼大的火,怔了怔後,頗為鬱悶地說道,“本來一盞茶的工夫就能包紮完那些傷員,因為你的存在不得不花十盞茶的時間,這究竟對他們好呢?還是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