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縣醉得厲害,喝了茶就睡了過去,孩兒記得自己是伏在桌上睡著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就……”鄭婉柔搖了搖頭,捂著臉蹲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沒有臉麵再把後麵的事情說出來。
“你……”鄭貴的臉色刹那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氣得指著鄭婉柔說不出話來,鄭婉柔話裏的意思很明確,她喝了帶有曼陀羅花粉的醒酒茶後被擾亂了神智,無意識地就上了李雲天的床,與李雲天做下了那等醜事。
屋子裏的人不由得麵麵相覷,誰也想不到事情的過程竟然如此離奇,而且起因竟然會是曼陀羅花的花粉。
魯天行的嘴角掛著冷笑,冷眼旁觀著眼前的這一幕鬧劇,望向鄭貴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氣,雙拳緊握。
“老爺,這是在大小姐房裏找到的。”就在大家驚愕著的時候,管家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和一罐茶葉走了進來,先向鄭貴稟明了一聲,然後放在了韓安玉身旁的桌上。
“趙老板,你來看看這個瓶裏裝得是什麼?”韓安玉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太過荒唐了,望了一眼那個白色小瓷瓶後,向鄭貴說道。
“稟大人,是曼陀羅花的花粉製成的藥,適量的話可以去風濕,止咳定痛。”鄭貴走過去拔開小瓷瓶瓶口的塞子,將瓶口在鼻前輕輕過了一下,隨後塞回了塞子,恭聲說道。
“如此說來,這件事情的經過也就大白於天下了,李知縣和鄭小姐都是受害者,罪魁禍首是這瓶曼陀羅花花粉!”
如今人證和物證俱全,韓安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環視了一眼屋子裏的人,沉聲問向鄭貴,“鄭老板,你可同意本官的說法。”
“小人完全讚同。”鄭貴一臉的羞愧,衝著韓安玉一拱手,長揖不起。
“鄭姑娘,本官問你,既然事實如此,你當時為何不向你爹解釋?使得他將此事上報府衙,驚動了知縣大人。”韓安玉沉吟了一下,問向了蹲在地上哭泣著的鄭婉柔。
“大人,小女子那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加上心中恐慌,又羞於見人,於是就耽擱了。”鄭婉柔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給韓安玉跪了下去,“大人,此事因小女子而已,大人要罰的話就罰小女子好了,放過我爹,他當時也是著急。”
“按大明律例,誣告者反坐,誣官者罪加一等。”韓安玉聞言,臉上流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想了想後向鄭貴說道,“不過此案案情特殊,理當特辦,這樣吧,如果李知縣能體諒這其中的誤會的話,那麼本官就以平訟上報知府大人。”
鄭貴讓家仆去府衙上報李雲天強暴民女,這是絞罪,鄭貴要反坐的話自然也是要被判絞刑的。
所謂的平訟,指的就是當事雙方未上堂前在裏長或者官員的調解下自願和解,不追究雙方當事人的責任,或者雙方當事人同意所受到的處罰,不用再對簿公堂。
“一切請大人作主。”鄭貴連忙跪了下去,這是他唯一可以逃過此劫的辦法。
李雲天忐忑不安地在廂房裏等待著,他不知道鄭貴和鄭婉柔會如何給他安插罪名,因此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一名韓安玉的隨從把他帶去了大廳,一見門他就發現現屋裏的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怪異,而且鄭貴和鄭婉柔竟然跪在地上,難道是在求韓安玉給他們作主?
等韓安玉神情喲血怪異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講給他聽後,李雲天的臉上頓時流露出驚愕的神色,詫異地望著鄭貴和鄭婉柔,搞不明白兩人這是演得哪一出,先把他高高地拋到半空中,然後再想辦法輕輕地放下來。
難道鄭家父女這樣做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到早上鄭婉柔對他說的話,李雲天不由得看向了低著頭跪在那裏的鄭婉柔。
“李知縣,這件事情是一個誤會,看在鄭姑娘好心照顧你的份上,你是否願意不再追究鄭老板的魯莽行為?”韓安玉見李雲天立在那裏沉默不語,於是就想當個和事佬,不動聲色地問道,畢竟這件事情並不是一件值得光彩的事情,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眾人紛紛把視線落在了李雲天的身上,跪在那裏的鄭貴和鄭婉柔也抬頭看向了他,現場一派沉寂,都在等待著他的決定。
尤其是鄭婉柔,眼神哀婉,神情幽怨,似有無窮無盡的委屈要向李雲天傾訴,使得李雲天心神不由得為之一蕩,一時間竟然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