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本縣需要你們幾個小嘍羅來向上麵邀功嗎?”李雲天知道國字臉男子的擔憂,冷笑了一聲說道,“本縣這樣做,純粹隻是為了救那些人質,他們是白水鎮的客人,本縣豈能容他們受到傷害?”
“李知縣,小人的妻子已經身懷六甲,還有兩個月就要臨盆,小人如果出事的話,她們母子以後可就沒有了活路了。”國字臉男子的臉上陰晴不定地一陣,淒然一笑,向李雲天說道。
“你想活著回去,唯有相信本縣,此外別無他法!”李雲天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沉聲說道。
他現在有些明白國字臉男子為什麼這麼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裏,原來妻子已經懷有身孕,如果國字臉男子死了的話,妻子絕對會被別的水匪霸占了。
國字臉男子的眉關緊鎖,眼神飄忽,好像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旦他同意李雲天的計劃,那麼就意味著把命交在了李雲天的手裏。
“李知縣,小人答應。”良久,國字臉男子心中做出了決定,一咬牙,向李雲天說道,“想必李知縣也不會食言的!”
李雲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對這幾個水匪沒有任何興趣,隻要那幾名外地客商能安然救出,那麼他樂意放他們一條生路,很顯然那幾名客商的安全更加重要。
隨後,國字臉男子起身回了水匪所在的雅舍,以向李雲天表示無心在白水鎮鬧事的誠意為由,釋放了那幾名客商,由幾名巡檢司的軍士代替當人質。
那幾個驚魂未定的客商被趙華派人護送了出去,街上圍觀的眾人看見他們毫發無損地從酒樓走出來,立刻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雅間裏,國字臉男子以說服了手下的幾名水匪,放下手裏的兵器投降,被一擁而進的巡檢司軍士牢牢地按住。
不久後,街上那些圍聚著的百姓忽然聽見酒樓裏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以及慘叫聲,意識到裏麵打了起來,立刻屏住了呼吸凝神等待著結果。
在眾人的期待下,巡檢司的軍士把幾個身上沾了血跡的水匪從酒樓裏押了出來,令眾人感到詫異的是每個水匪的頭上都戴著一個隻露兩個眼睛的黑色頭套。
望著被俘虜的水匪,街上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民眾的士氣大振。
李雲天在趙華和李大牛等人的簇擁下去了巡檢司,簡單提審了國字臉男子等人後就把他們關進了巡檢司大牢,然後前去看望那幾名受到驚嚇的外地客商。
晚上,國字臉男子幾個人被巡檢司的軍士押送到縣衙大牢,就在路上,忽然遇見了一群蒙麵的大漢,把押送的軍士給打跑了,放出了國字臉男子等人。
這些蒙麵大漢自稱是王三的殘部,救了人之後就離去,國字臉男子幾個人慌裏慌張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望著國字臉男子等人遠去的背影,躲在一棵大樹後的領頭的蒙麵大漢扯下了臉上的蒙麵黑巾,借著天上的月光可以看見他是李大牛。
這些“救”走國字臉男子等人的蒙麵大漢自然是李雲天安排的,否則的話那些押送的巡檢司軍士豈會這麼容易就被打跑。
這樣一來也就有了放走國字臉男子的由頭,可以把劫走水匪的罪名往王三的殘部上推,李雲天也算是兌現了他對國字臉男子的承諾。
表麵上看起來,國字臉男子被放走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對水匪將造成巨大的心理影響,李雲天可以肯定國字臉男子等人逃回去後會被匪巢裏的水匪追問他們是如何逃脫的。
水匪中的蝦兵蟹將可能會相信國字臉男子如此離奇的逃生精力,不過那些頭目們肯定心中另有想法,那白水鎮巡檢司的軍士先後滅了王三和吳刀疤,豈會如此不堪一擊?
況且,王三的人又跟龍爺沒有什麼交情,吃飽了撐得去襲擊押運的隊伍,簡直就是去找死。
既然李雲天能放回國字臉男子,那麼兩人之間肯定是因為那些被劫持的人質達成了什麼交易,即表明了李雲天一諾千金,又表明他沒有對水匪趕盡殺絕的意思,進而無形中就瓦解了水匪的抵抗意誌。
在李雲天看來,對水匪的采用張弛有度的手段才能更好地解決他們,他其實並不願意做無謂的殺戮,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最好,他不相信那些水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俗話說的好,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隻要給水匪們一線生機,屆時到了生死關頭誰會願意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