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抬頭望著崔輝,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後說道,“小人把錢都投進到了貨物中,眼見著交易的旺季已過,小人催促過多次,可李知縣隻是拖著,小人實在是拖不起了,想要找李知縣要回那五千兩銀票,可李知縣卻矢口否認,小人這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上告。”
李雲天聞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冷笑,他隻管掌舵白水鎮商貿發展的方向,從來都沒有介入到商賈們具體的交易中,自然不可能收石安的錢了。
“李知縣,你有何話說?”崔輝望向了李雲天,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巡按大人,此乃一派胡言,下官乃堂堂朝廷命官,豈可涉足商貿之事。”李雲天衝著崔輝一拱手,沉聲回答。
“如此說來,是他冤枉你了?”崔輝聞言,神情嚴肅地看向了石安。
“巡按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小人親手把銀票交給了李知縣的二夫人。”石安連忙高聲辯解著,“事實真假與否,隻要傳來李知縣的二夫人一問便知。”
“石安,你誣陷本官可以,可如果要傷害本官的家人,那麼本官絕對不會原諒你!”李雲天聞言雙目寒光一閃,語氣淩厲地警告石安。
石安口中的二夫人自然指的就是綠萼,李雲天知道綠萼的為人,知道她絕對不會收受石安的賄賂,現在綠萼有身孕在身,豈能經受住堂審的折騰。
“大膽!”
啪的一聲,崔輝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冷笑著望著李雲天,“本巡撫看你平時是作威作福慣了,竟然當著本巡撫的麵威脅事主!”
“巡按大人,下官侍妾綠萼如今已經身懷六甲,現在正是安胎的重要日子,下官以性命可以以性命擔保,她絕對沒有收受任何的錢財。”
李雲天衝著崔輝一躬身,拱手說道,“石安所言隻不過是一麵之辭,請巡按大人明察。”
“哼,你以為本巡按單單因為石安的狀子就會讓你過堂?”崔輝冷哼了一聲,麵無表情地望著李雲天,“實話告訴你,先前已經有兩人向本官上告,告你依仗權勢借機斂財,本官相信這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巡按大人,下官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有人誣告下官。”李雲天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沉聲向崔輝說道,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如果單單石安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可能是一個偶發事件,可要是再有另兩個人一起發難,很顯然就是一起精心策劃的陷害了。
“事情的黑白曲直,本巡按自會查個一清二楚。”崔輝感覺李雲天的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色,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神情冷峻地說道,“本巡按再問你一遍,你是夠知罪?一旦本巡按查清事情的緣由,可就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巡按大人,下官並無收受過賄賂,請大人明察!”李雲天敏銳地捕捉到了崔輝嘴角一閃而逝的那絲陰冷無比的笑容,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隨後衝著他一拱手,高聲回答。
“既然如此,那麼就等證人來了,本巡按再開堂問案。”崔輝早就料到了李雲天不會認罪,向大廳外的巡按禦史衙門的差役揮了一下手,沉聲說道,“在此之前,就委屈你了。”
幾名立在門口處的巡按禦史衙門差役立刻湧了進來,與此同時,站在李雲天椅子後麵的羅鳴領著數名湖口縣縣衙的人迎了上去,攔住了那幾名差役的去路。
“退下!”李雲天見狀向羅鳴高喝了一聲,崔輝是巡按禦史,代天狩獵,羅鳴此舉無疑是在招惹更大的麻煩。
羅鳴聞言隻好側身閃開,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名巡按禦史衙門的差役把李雲天帶走。
不僅李雲天,羅鳴這些跟著他來的人也被巡鹽禦史衙門的人給看押了起來,禁止他們與外界接觸。
“馮大人,這是怎麼回事?”高家門前,目送崔輝的馬車離去後,齊萬隆神情驚愕地問一旁的馮魁,他到現在還有些雲山霧罩,不清楚崔輝為何忽然間就向李雲天發難。
“咱們九江府要出大亂子了。”馮魁的眉頭緊緊皺著,崔輝這次來瑞昌縣明顯就是衝著李雲天,沉吟了一下後神情嚴肅地吩咐立在身後的手下,“立刻向知府大人稟告此事,不得有誤。”
那名手下聞言拱了一下手,騎上馬飛奔而去。
馮魁抬頭望向了天空,雙目充滿了擔憂的神色,雖然今天天氣晴朗,但是他卻感覺到空中烏雲密布,一場風暴即將席卷九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