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雲天就意識到他猜錯了,伴隨著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一些人舉著火把圍在了倉庫門前,很顯然是衝著他來的,心中頓時暗暗叫苦。
“裏麵的人聽著,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話就乖乖地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一個大嗓門的男聲在門外喊道。
“我要見你們掌櫃的!”李雲天見門外的人沒衝進來,立刻意識到他們不清楚倉庫裏有幾個人,又擔心打起來弄壞裏麵的物品,故而沉吟了一下,衝著窗外喊道。
“在下就是當鋪的掌櫃,你們已經逃不掉了,還是老老實實投降的好。”隨即,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開口勸道。
“掌櫃的,我不是什麼壞人,我的行禮被賊偷了,他們把我娘給我縫製的衣物賣到了你們這裏,我隻是來拿那幾件衣物,別無他求。”李雲天深吸一口氣,沉聲向當鋪掌櫃的解釋。
“你可有證據證明那些衣物在我們當鋪?”當鋪掌櫃聞言,狐疑地問道。
“這是當票。”李雲天把從瘦皮猴那裏拿到的當票從窗口遞了出去,“掌櫃的,我願意用兩倍的銀子把上麵的衣物贖回來,還望你能通融一下。”
“原來是這樣。”片刻之後,當鋪掌櫃好像看了當票,開口向李雲天說道,“如果情況屬實,那些衣物在下就讓你原價贖回,隻不過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再宣揚出去,以免壞了我們當鋪的名聲。”
“那多謝掌櫃的了,在下這就出去。”李雲天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覺得當鋪掌櫃答應得也太痛快了些,不過現在形勢危急,他也顧不了許多,抬步走了出去。
門外立著數名拎著棍棒和刀的大漢,虎視眈眈地瞪著李雲天,一名四十多歲的國字臉中年人站在那些大漢的前方,上下打量著他。
“這位兄弟,你不要著急,在下這就讓人去拿那些衣物。”隨後,國字臉中年人微微一笑,把手裏的當票給了一名持刀大漢,那名持刀大漢於是領著兩個人舉著火把進了倉庫。
“叨擾了。”李雲天頗為尷尬地向國字臉中年拱了一下手。
“掌櫃的,裏麵沒人了。”不久後,在李雲天忐忑不安的等待中,那名持刀大漢快步走了出來,衝著國字臉中年人搖了搖頭。
李雲天聞言預感到情形不妙,那兩名拎著刀的大漢好像並不是進去拿他的衣物的,而是查看裏麵有沒有人。
“來人,把這個大膽毛賊給我拿下,竟然偷到我漕幫的頭上,簡直就是不知死活。”果然,國字臉中年人麵色一沉,指著李雲天高聲向現場的大漢說道。
大漢隨即一擁而上,將李雲天按在了地上,李雲天本想反抗,後來又放棄了,這件事情如果鬧大的話對他不利,況且如果激怒了當鋪的人,那麼要想要回衣物可就更難了。
“掌櫃的,請你相信在下,在下確實隻想拿回在下母親給在下縫製的衣物,請你通融一下。”李雲天抬頭,望向國字臉中年人解釋著。
“哼,你的意思是我們當鋪收贓物了?”國字臉中年人冷笑了一聲,走過去從持刀大漢手裏拿過當票,放在火把上點燃,然後一甩手扔在了地上。
“這下,你還有什麼證據表明那些衣物送到了我們這裏?”望著在地上化為灰燼的當票,國字臉中年人冷冷地向李雲天問道。
“掌櫃的,你想如何對待在下?”李雲天知道事情變得麻煩了,不動聲色地問道。
“像你這種毛賊,當然是交給官府處置了。”國字臉中年人衝著按住李雲天的那些大漢擺了一下手,沉聲喝道,“把他捆了送到州衙大牢裏。”
“州衙?”李雲天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當過知縣自然知道像他這種入室盜竊的竊賊既要挨板子,又要被判徒刑,如此一來別說去京城了,連人身自由都沒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國字臉中年人以為李雲天怕了,冷笑著說道。
“掌櫃的,隻要你不把在下送官,在下可以讓家人賠償當鋪的損失。”李雲天心中暗自著急,想辦法阻止國字臉中年人將他送到州衙大牢。
“哼,有什麼話你對衙門裏的人說吧。”國字臉中年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衝著那些大漢揮了一下手,“帶走!”
幾名大漢於是拿出繩子把李雲天五花大綁,送去了州衙大牢,獄卒將他關在了一個牢房裏等待提審。
由於李雲天這次被當場抓住,又從他的身上搜出了那串溜門撬鎖專用的鑰匙,可謂人贓俱獲,鐵定是難逃牢獄之災。
大牢裏陰暗潮濕,關著不少囚犯,又悶又熱,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異味。
李雲天坐在牆角陷入了沉思,暗自想著脫身之計,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過堂,他可沒有時間在大牢裏耗著。
“或許,也隻有找滄州的知州了!”思來想去李雲天都沒有什麼好辦法,最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