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楊士奇和騫義、夏原吉的推動下,這件事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畢竟,朝堂上的那些大員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這點眼色還是有的,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看出來洪熙帝讚同此事,要是反對的話就是拂了聖意。
況且他們也說不過李雲天,要知道翰林院的庶吉士可不是白來了,哪個不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再加上一張厲害的嘴皮子,又有皇帝撐腰,那豈不是逮誰滅誰,誰也不想取觸這個黴頭。
於是乎,李雲天被南方的士子記恨,而洪熙帝得了聖明的名聲,作為臣下當然要有給皇帝背黑鍋的覺悟,自然了,回報也會相當得豐厚。
不過,在李雲天看來,科舉的南北分錄雖然能限製江南豪強在朝廷的影響力,但無形中也造成了南方官員和北方官員兩大陣營,使得朝堂上的黨爭變得更加複雜。
“李禦史,小女子所唱的曲子都是些陳腔舊調,李禦史辯才無雙,見聞淵博,想必詩詞歌賦方麵也別有建樹,不如給小女子新作一曲,給大家助興。”
唱完了一曲後,憐香來到了酒桌旁,在張克敵身旁的空位坐下,笑盈盈地向李雲天說道,誰也沒有注意到她今天特意進行了打扮,比平常明豔了三分。
“雲天,今天大家這麼高興,你就給大家助助興嘛。”李雲天剛要拒絕,張克敵就笑著說道,他自然要取悅憐香。
“詩詞歌賦小弟實在是不擅長,不過雜劇小弟倒是略知一二。”見盛情難卻,李雲天沉吟了一下,笑著答應了下來。
“噢,李禦史也會雜劇?”憐香雙目流露出驚訝的神色,所謂雜劇在明代就是指除了傳統歌舞之外的戲曲,包括憐香唱的小調。
古代的歌曲與現代不同,都是以詩詞歌賦的形勢唱出來的,十分有韻味。
“當年跟隨先帝北征的時候,路上孤寂,想到了以前看過的雜劇,隨便編了幾段,自娛自樂而已。難登大雅之堂,難登大雅之堂。”李雲天微笑著向憐香擺了擺手。
“可要小女子伴奏?”憐香聞言笑了起來,嬌聲問道。
“先不用勞煩姑娘,在下一把二胡足矣。”李雲天微微一笑,向眾人說道,“這個雜劇講的是一名女子為了救未婚夫,冒名頂替未婚夫進京趕考,高中狀元後的喜悅。”
“女狀元?”憐香不由得眼前一亮,這可是以前從未聽過的事情,張克敵等人也饒有興致地望著李雲天,覺得很新鮮。
“其實,應該是女駙馬,那名女子中了狀元後被皇上招為了駙馬。”李雲天見眾人好奇地望著他,發現自己的言論好像有些另類,於是硬著頭皮說道,神情顯得有些尷尬。
“女駙馬?”這一下,憐香和張克敵等人不由得麵麵相覷,這情節也委實離奇了一點兒。
“咳,你們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李雲天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花木蘭可以替父從軍,馳騁疆場,那麼這名女子為何不能替夫趕考,金榜題名?”
“說的也是。”張克敵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是消遣而已,何必那麼認真,隨後笑著向一旁的伺候的丫環說道,“去,給李大人拿一把二胡來。”
丫環很快就拿來了二胡,李雲天試拉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音準,既然提到了女狀元和女駙馬,李雲天所說的自然是黃梅戲《女駙馬》了。
明初,戲曲處於起步階段,像黃梅戲和京劇等劇中處於萌芽期,至於話劇,那更是沒影兒的事兒。
所以李雲天可以放心大膽地把《女駙馬》據為已有,既迎合了時代的潮流,又不會露出絲毫的破綻。
其實,相對於二胡,李雲天更拿手樂器是鋼琴和小提琴,二胡的水平隻能說是一般而已,不過足以應對眼前的情形。
“憐香姑娘,不知你是否能幫在下一個忙,把在下所做的曲子唱出來。”醞釀了良久,李雲天還是沒有勇氣把《女駙馬》的一段歌詞給唱出來,再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朝廷命官,於是想了想後向憐香說道。
“好呀。”憐香嫣然一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諸位,小弟先和憐香姑娘下去準備,請大家稍候片刻。”李雲天隨即起身,笑著向張克敵等人拱了拱手,領著憐香離開了。
“二哥,你說雲天在搞什麼名堂?”等李雲天和憐香出門後,一名青年不由得好奇地問向張克敵。
“依他的性子,肯定會給咱們一個驚喜。”張克敵笑著端起了手裏的酒杯,“來,大家幹一個。”
眾人聞言紛紛舉杯,室內再度觥籌交錯,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