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當李雲天推門進入了宋大山和王振的房間時,兩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平常這個時候他們早已經起床伺候朱瞻基。
李雲天自然知道這並不是兩人在輕怠他,而是宋大山和王振昨晚中了那兩個偷東西賊的迷煙,導致現在還在酣睡。
迷煙、石灰和巴豆等下三濫的招式雖然上不了台麵,尤其被官場中人所不恥,但在民間可是行走江湖的三大法寶。
李雲天進門後不久李滿山也來了,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蓋子在宋大山和王振的鼻前晃動了幾下,兩人就悠悠然醒了過來。
小瓶子裏裝的是具有濃烈刺激性氣味的藥物,對迷煙有很大的緩解作用,宋大山和王振已經睡了一夜,迷煙的效力已經過去了一大半,故而嗅到小瓶子裏的氣味後很快就醒了過來。
“包袱被他們拿走了?”宋大山拍了拍有些昏沉沉的腦袋後望了一眼床邊空蕩蕩的桌麵,抬頭問向了李雲天,昨天晚上他絲毫沒有覺察到那兩賊什麼時候向房裏吹的迷煙。
“去,把客棧的老板找來。”李雲天聞言微微頷首,隨後沉聲吩咐站在一旁的李滿山,那兩個賊昨晚單單偷了帶著行禮的宋大山和王振,很顯然與客棧裏的人有勾結。
事實也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昨晚李滿山跟蹤那兩個賊時,發現兩人與客棧裏的一個夥計在後院碰了一下頭,那名夥計打開後院的門將兩人放了出去。
客棧老板得知李雲天一行人的行李被偷後大吃了一驚,他在客棧裏幹了大半輩子,早已經練了一雙好眼力,一看就知道李雲天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子弟,如今竟然丟了行李,一旦報官的話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這位老板,我家公子不希望這件事情鬧大,隻要能找回我們丟的東西即可。”就在客棧老板急得大汗淋漓的時候,宋大山故意壓著嗓子,不動聲色地說道。
“各位放心,在下一定盡力而為,找到你們被偷的東西。”客棧老板覺得宋大山的嗓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顯得有些陰陽怪氣,不男不女,不過他來不及多想,滿臉賠笑地說道。
“老板,那些賊別的不偷單單衝我們兩個下手,看來你這店裏不幹淨。”王振則沉著臉,粗著嗓子說道,“保不準是一家黑店,看來是要讓山東布政使司的人好好查一查了!”
“各位說笑了,本店雖小但也是有著幾十年經曆的老字號,豈會做那些下作之事。”
客棧老板其實也懷疑店裏出了內賊,要不然那些賊如何偷得這麼準,專門找帶著行李的宋大山和王振下手,見王振氣勢洶洶地搬出了山東布政使司,知道這些人的來頭真的挺大,連忙予以了否認。
“有沒有做那些事情,讓衙門裏的人一審便知。”王振冷笑了一聲,麵無表情地說道,一副絕不善罷甘休的架勢。
“這樣吧,在下先在店裏查一查,倘若真的有人吃裏扒外,一定會給諸位一個交待。”客棧老板心中暗暗叫苦,他可絕對不想與衙門裏的人打交道,搞不好就會被勒索得傾家蕩產,於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滿臉堆笑地提出了一個建議。
“就依你之言。”王振剛要開口反對,李雲天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起身和李滿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王振和宋大山連忙躬身相送,態度甚是恭敬,看得客棧老板是心驚膽顫,這規矩越大表明李雲天的來頭越大,當然了,這件事情也就越難以善了。
回到房間,李雲天悠閑地躺在床上閉目小憩,客棧老板看樣子也是一個精明之人,要想找出客棧中的內鬼並不困難,他就在這裏靜待好消息傳來。
臨近中午的時候,客棧老板讓店裏的夥計將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穿著客棧夥計服飾的年輕人拖進了李雲天的房間。
經過一上午的折騰,客棧老板已經查出來就是這個年輕人當的內鬼,因為一時起了貪念故而被鎮上的兩個混混拉下了水,作為內應做下了這件案子,給那兩個混混提供了李雲天等人住宿的情報。
兩個混混是張莊鎮有名的無賴,一個名叫張三,一個名叫李七,事後這個年輕人分了一個金元寶和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被他埋在了客棧後院的一棵樹下,被客棧老板派人取出來交還給了李雲天。
客棧老板已經派人去了張三和李七的家裏,希望能抓住他們將被偷走的行李拿回來,以了結這件事情。
不過很可惜,客棧老板的願望是好的,他的人卻撲了一個空,趕到那張三和李七家裏的時候發現兩人已經收拾行李連夜逃離,連他們的家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看樣子是出去避風頭。
這下,客棧老板頓時坐蠟了,張三和李七連夜逃走說明他們偷了不少貴重物品,李雲天等人豈會善罷甘休,看來這場官司他吃定了。
然而,出乎客棧老板意料的是,李雲天等人聽說張三和李七已經逃走後並沒有糾纏,而是拿上那一錠金元寶和一百兩銀票急匆匆離開了客棧,前往濟南府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