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吳少卿的妻子不由得停了下來,狐疑地望向了吳少卿,不知道是否潑瓦罐裏的糞便,等待著他拿主意。
“趙兄,趙兄?”吳少卿衝著妻子擺了擺手,顧不上額頭上的傷勢,俯下身,一手捂著傷口,一手輕輕推著趙羽。
“我怎麼睡到了地上?”推了幾下後,趙羽緩緩睜開雙目,悠悠然醒了過來,環視了一眼圍在他身旁的吳少卿等人,一臉迷茫地問吳少卿。
隨後,趙羽伸手取下了掛在臉上的月經帶,等看清楚手裏拿著是何物後頓時大吃了一驚,一甩手就扔了出去,民間傳言沾上女人每個月的汙穢之物非常不吉利,會倒黴的。
吳海的妻子紅著臉拾起了被扔到地上的月經帶,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剛才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她才不會拿出這種丟人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趙羽隨後被扶著坐在了椅子上,他好像對剛才的事情沒有一絲的印象,聽完了頭上纏著繃帶的吳少卿講述後先前的一幕後,不由得麵露愕然的神色,好像不相信自己能幹出那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難道真的中邪了!”隨後,趙羽又喃喃自語了一句,神情一派茫然。
“爹,會不會是那個妖道幹的?”這時,一旁的吳海不由得怒氣衝衝地問道,這種事情想必也隻有元霞上人這種旁門左道的人才幹的出來,目的是報複吳少卿上疏彈劾他。
“吳兄,你可要小心了,那個元霞上人真的有些邪門,聽說皇上對他百依百順。”趙羽聞言皺了皺眉頭,開口提醒吳少卿。
“旁門左道而已,何足懼之?”吳少卿冷笑了一聲,他既然敢彈劾元霞上人,那麼自然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皇上?”趙羽正要開口再勸吳少卿,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麵色一變,驚聲說道。
“趙兄,何事?”吳少卿見趙羽勃然色變,不由得望向了他,一時間沒有弄清楚他的用意。
“你可否記得,前一段時間禦膳房管事張旺敲登聞鼓上告,懷疑元霞上人施用妖法來謀害皇上,使得皇上飲食口味大變的事情?”
趙羽沉吟了一下,神情嚴肅地望著吳少卿,“我本來以為這隻是無稽之談,可是張旺莫名身亡,再加上剛才的事情,這個元霞上人看起來真的不簡單。”
“我怎麼忘了這件事情。”經由趙羽的提醒,吳少卿猛然回過神來,不由得伸手拍了一下前額,如此一來就將元霞上人和洪熙帝聯係在了一起,那豈不是意味著洪熙帝現在身處危險中?
“要是那個來曆不明的元霞上人真的用妖法謀害了皇上,那麼大明的江山可就危矣!”趙羽不動聲色地瞅了一眼神情越來越凝重的吳少卿,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惜了,元霞上人現在皇寵正隆,你我都沒有辦法撼動他絲毫。”
“此等妖邪之輩不能留在宮裏!”聽聞趙羽提到洪熙帝和大明江山,吳少卿雙目寒光一閃,冷冷地說道,他豈能坐視元霞上人害了洪熙帝和大明?
“吳兄,元霞上人勢大,咱們手裏又沒有真憑實據,豈能動他分毫,你可千萬不要亂來,以免為他所害!”趙羽聞言雙目閃過一絲喜色,隨即神情關切地勸告著他。
“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倘若在下的性命能使得皇上看穿那個妖道的真麵目,在下寧願一死!”吳少卿知道趙羽是好意,不過他心意已決,是萬萬不能更改的,鄭重其事地說道。
“唉!”趙羽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一股難以察覺的笑意自他的嘴角一閃而逝。
回家的路上,趙羽悠閑地倚在馬車的車廂上閉目養神,右手五指有節奏地腿上打著拍子,神情顯得十分輕鬆。
“老爺,你說吳家這次能度過這一關吧?”坐在對麵的妻子一直心神不寧,忍不住開口關切地問道,她也知道吳少卿準備向元霞上人發難的事情,那元霞上人可是好招惹的?
“皇上仁義為懷,不會為難吳家的。”趙羽聞言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他已經成功地辦完了秦永祥交給他的差事,在吳少卿麵前演了一出好戲,使得吳少卿要以洪熙帝的安危為由硬撼元霞上人,因此現在正盤算著能從秦永祥那裏得到什麼好處,哪裏有心思理會吳少卿的事情。
趙羽的妻子聞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與趙羽不同,她對吳家有著深厚的感情,不願意看見吳家遭難,更不知道趙羽今天所做下的齷齪之事。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趙羽光想著投奔秦永祥後能升官發財,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陷入了皇後和漢王激烈交鋒的漩渦中,究竟是福還是禍現在還難以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