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禦史已經說了,身上負有皇命。”李雲天在欽安殿陪駕的事情早已經傳了出去,故而他也不否認,大方地承認了下來,望著朱瞻坦說道,“至於本禦史有著何皇命,恕不能奉告。”
“狡辯!”朱瞻坦麵無表情地與李雲天對視著,冷冷地說道,“你說你是禦史,可有禦史的印信?”
“本禦史這次是辦得不是禦史的差事,故而沒有帶禦史的印信。”李雲天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沉聲回答。
“沒有印信讓我們大人如何相信你。”朱瞻坦的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濟寧府被他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就猜到李雲天不會帶證明身份的物件,以免暴露了身份。
“雖然本禦史沒有印信,可是李百戶和宋侍監、王侍監卻有腰牌,隻要派人去濟寧碼頭本禦史三哥那個去取即可。”李雲天聞言有條不紊地回答,“或者去石門千戶所把陸千戶請來,他能證明本禦史的身份。”
李雲天的印信離京的時候就沒帶,李滿山、宋大山和王振本來帶了腰牌,可是由於濟寧府盤查的太嚴,故而留在了李雲峰那裏。
說著,李雲天看似無意地瞟了一眼神情詫異地望著他的趙澤恩,他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趙澤恩聽的。
石門縣與德縣的交界處有一個千戶所,名為石門千戶所,千戶所的千戶陸韌是周征的人,李雲天大婚的時候自然也去了李家莊道賀,隻要趙澤恩現在趁著朱瞻坦未向趙家發難前派人去通知陸韌,陸韌肯定會帶兵來救他。
至於陸韌這樣做會不會違反了軍紀,則根本不用去擔心,有周征罩著根本傷不了他分毫。
趙澤恩閱曆豐富,微微怔了一下,隨後明白過來李雲天的意圖,悄悄招來了立在身後的一個中年人,在他耳旁小聲低語了幾句。
那名中年人點了點頭,隨即不動聲色地離開,急匆匆趕往石門千戶所報信去了。
此時,包括朱瞻坦在內,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雲天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名離去的中年人。
“笑話,憑你紅口白牙就想調動官府的人,簡直就是笑話。”朱瞻坦見自己猜中李雲天身上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衝著石虎一拱手說道,“大人,此人牙尖嘴利,一派胡言,大人千萬不可被他迷惑,還請速將此人擒住,審出他的同夥所在。”
“來人,速將這些盜匪拿下。”既然朱瞻坦開口了,那麼石虎豈敢怠慢,沉聲下達了命令。
於是,屋子裏的軍士一擁而上,將刀架在了李雲天等人的脖子上,連趙欣月的頸部都被架了一把刀,使得她能否感到絲絲的寒意。
“石虎,本禦史最後一次提醒你,希望你不要一錯再錯!”李雲天瞅了一眼架在他脖子上的兩把刀,神情冷峻地望著石虎。
“還是本指揮使提醒你,等下最好老實交待出你的同黨,或許還能留下一命。”石虎一臉的不屑,話裏有話地向李雲天說道,他現在可是占有絕對優勢,豈會怕了李雲天。
“三公子,你也像他一樣認為本禦史會如他所願?”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然後轉向了朱瞻坦,意味深長地問道。
他要給那名前去報信的中年人爭取時間,故而要想辦法將朱瞻坦和石虎拖在這裏,等下朱瞻坦絕對會讓人下令封鎖整個趙家集,以免他在這裏的消息泄露出去。
“你說什麼,在下聽不懂。”朱瞻坦聞言微微一怔,雙目流露出詫異的神色,隨後故作鎮定地回答。
“三公子,本禦史其實挺佩服你的,能將本禦史逼到這個地步。”李雲天不動聲色地望著朱瞻坦,沉聲說道,“可惜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一切都已經注定。”
“在下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在下也相信富貴在天,有些事情早已經注定好了。”朱瞻坦這下可以確定,李雲天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心中不由得大為驚訝,隨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他現在有些得意,如果不是老天注定的話,李雲天豈會落在他的手裏?
“三公子,你應該聽說過曹植的《七步詩》,何苦要同室操戈?”李雲天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凝重地說道。
“閣下的話在下是越來越糊塗的了,不過閣下的東西如果被別人搶走,是否要搶回來?”朱瞻坦見李雲天顯得有些無奈,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沉聲說道。
“她是無辜的,希望三公子能放過她。”李雲天聞言歎了一口氣,扭頭望了一眼身旁的趙欣月,鄭重其事地向朱瞻坦說道,“本禦史感激不盡。”
“隻要你老實交待,我家大人一定會秉公處理。”朱瞻坦不由得笑了起來,李雲天越是在意趙欣月,那麼對他來說就有利,可以利用趙欣月來對付李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