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趙欣月手上的那個動作,房間裏刹那間就安靜了下來,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李雲天頸部一道斜長的傷口,鮮血很快就湧出來染濕了他的衣領,誰也沒有想到趙欣月竟然真的對李雲天下了手。
“別……別過來,她已經瘋了!”李雲天連忙伸手按住了傷口,故作一臉驚惶地衝著那幾個混混大喊道。
趙欣月聞言不由得睜開了雙目,見李雲天脖子上滿是鮮血,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關切的神色,心中暗自自責將李雲天傷得太重。
“你們誰要是過來,我就跟他同歸於盡,有大明禦史給本姑娘陪葬,本姑娘也值了。”
隨後,趙欣月反應了過來,麵色一寒,冷冷地瞪著朱瞻坦,將手裏的剪刀刀尖放在了李雲天頸部的另一側。
說起來也奇怪,趙欣月這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如果血淋淋的場麵,可她並沒有感到害怕,心中有的隻有對李雲天傷勢的關切。
“爺,看上去她好像是有些瘋了,竟然說那個盜匪頭子是禦史。”尖嘴猴腮的混混聞言,躬著身子,一臉諂媚地向朱瞻坦說道,“反正那個盜匪頭子也該死,不如讓小的們將大小姐拿下。”
“閉嘴!”朱瞻坦看都不看尖嘴猴腮的混混一眼,雙目緊緊地盯著趙欣月,皺著眉頭說道,“你還真的相信他是禦史?實話告訴你,他說的那個李禦史本公子見過,現在正在京城,他不過是一個作惡多端的盜匪,憑借堂堂的相貌專門欺騙女子的感情,你為了他死不值得。”
出現在眼前的這一幕使得朱瞻坦頗為傷腦筋,他很清楚,女人一旦狠起來的話那麼比男人還要喪失理智,保不準趙欣月衝動下真要了李雲天的命。
“本公子看在你是受到了蒙蔽的份兒可以免去你的罪責,隻要你把這個盜匪頭子交給本公子,本公子就不追究你以及你家裏的責任。”
說著,朱瞻坦向趙欣月提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他相信趙欣月並沒有見過李雲天,隻是被李雲天說服而已,畢竟李雲天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憑證,連趙澤恩都沒有認出李雲天,更何況是久居深閨的趙欣月。
“我們公子向來說話一言九鼎,如今他決定免去你的罪責,你還不快謝恩。”石虎聞言立刻清楚了朱瞻坦的用意,是想要確保李雲天的安全,故而在一旁幫腔道。
“哼,你們騙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就是都察院湖廣道的李禦史!”趙欣月冷笑了一聲,瞪著朱瞻坦說道,“兩年半前李禦史和英睿郡主成親的時候,爺爺帶我去了李家莊,我見了李禦史,而且還和他說了話!”
“你去過李家莊?”朱瞻坦聞言微微一怔,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隨後,他衝著身旁的一名侍衛耳語了幾句,那名侍衛就快步離去。
“趙小姐,不管他是盜匪也好禦史也罷,現在流了這麼多血,必須要包紮傷口,你也不希望他就這麼死在趙家吧,屆時趙家的罪名可就大了。”在眾人的注視中,朱瞻坦沉吟了一下,向趙欣月說道。
“好,本小姐答應你,不過大夫要讓本小姐來選。”趙欣月看了一眼李雲天的脖子上的傷,心中不由得萬分焦急,可她不敢大意,因此警惕地向朱瞻坦說道,“如果你敢耍花樣,那麼本小姐就先殺了他,然後再自殺!”
“好,一言為定。”朱瞻坦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隨後按照趙欣月的要求,將鎮上一個有名的大夫給請了過來。
那名大夫見到房間裏的一幕大吃了一驚,想不到趙家大小姐竟然挾持了一個人質,他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李雲天包紮完傷口離開了。
當大夫包紮傷口的時候,先前那名被朱瞻坦派出去的侍衛回來了,低聲在朱瞻坦耳邊說彙報著什麼。
他已經調查清楚了,兩年半前趙澤恩確實帶著趙欣月去李家莊吃李雲天和周雨婷的喜酒,這使得朱瞻坦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來趙欣月說的是實話,這無疑使得事情變得棘手。
等大夫離開後,朱瞻坦派人喊來了趙家的人勸趙欣月,答應隻要趙欣月放了李雲天他可以既往不咎,不動趙家分毫。
趙家人苦口婆心勸著趙欣月的時候,朱瞻坦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品著茶,他喊來趙家人是想穩住趙欣月,趙欣月畢竟是個小姑娘他就不相信能撐到明天,等趙欣月心神俱疲的時候,他就讓人將其拿下。
黃昏時分,一群快馬風馳電掣般衝進了趙家集,使得街上的行人紛紛向路邊閃避,最終停在了趙家大宅門口。
守在大門處的軍士敏銳地發現,馬背上的那些騎士身上穿的服飾有些奇怪,胸前繡著一條模樣有些奇怪的帶翅飛龍,而且挎在腰上的刀的樣式也有些與眾不同,顯得有些細長。
翻身下馬後,一群穿著那種奇怪服飾的大漢簇擁著一名身材略顯嬌小、俊俏無比的年輕人快步向門內走去。
“什麼人?”一名守在門前的總旗見狀迎了上去,攔住了對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