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下官現在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貴客已經安然到京,下官的任務已經結束。”
在現場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李雲天越過了門口的錦衣衛,大步來到了那些軍士麵前,衝著臉色顯得有些猙獰的朱瞻坦高聲說道。
“什麼?”朱瞻坦聞言頓時怔在了那裏,雙目滿是驚愕的神色,他自然清楚李雲天口中的貴客指的是朱瞻基。
可是這怎麼可能?朱瞻坦臉上的神情萬分複雜,眼神閃爍不定,在此之前他確信自己已經將朱瞻基困在了濟寧府,朱瞻基豈會到達京城?
難道這是李雲天的詭計,想要讓自己知難而退?很快,朱瞻坦就回過神來,麵色陰沉地盯著李雲天,想從李雲天的臉色中瞧出一些端倪。
“三公子,如果下官沒有猜錯的話,兵部的調兵文書現在已經在去山東都司的路上,明天山東都司就會調濟寧府周邊的衛所前來,屆時恐怕下官也無法控製住局麵。”
李雲天知道朱瞻坦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故而不動聲色地勸誡他,要是讓前來增援的衛所抓住了他,那麼擅離封地的朱瞻坦就要被押送進京讓登基後的朱瞻基治罪。
這並是李雲天在虛張聲勢,雖然他現在並沒有向雷婷打探相關情形,但很顯然雷婷不會孤身前來濟寧府,絕對有另外的人前去濟南城向山東都司調兵,以防石虎違令。
事實上他猜得沒錯,雷婷等人在濟寧府碼頭下船後,兩名錦衣衛已經帶著調兵文書火速趕往了濟寧城,讓山東都司速調濟寧府周邊三個衛所前往與濟寧府交界處待命,如果接不到雷婷派人來報平安,那麼就進入濟寧府緝拿石虎。
“指揮使大人,此人妖言惑眾,妄想混淆視聽,請大人速將此人拿下,追查其同黨下落。”朱瞻坦可不相信李雲天會有這麼好心,想到李雲天素來詭計多端,他冷笑了一聲,語氣陰沉地向石虎說道。
石虎聽聞山東都司即將調兵前來後臉色已經顯得有些蒼白,他相信李雲天並不是危言聳聽,不由得懷疑太子已經進京。
不過現在他已經來不及多想,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故而一咬牙,衝著身後的軍士揮了一下手,一群弓箭手立刻從後方衝了過來,拈箭搭弓,麵無表情地見箭頭對準了李雲天和那些錦衣衛,這使得現場的局勢驟然緊張。
那名錦衣衛百戶見狀立刻橫身護在了李雲天的身前,他的命令是保護李雲天和雷婷,因此如果要死的話也是他先死。
“大哥,跟他們拚了吧!”雷婷手裏拎著繡春刀來到李雲天的身旁,神情冷峻地說道,從朱瞻坦的態度上來說這場衝突已經無法避免。
“石大人,你們的目標是我,與這些人無關,把他們放走吧,免得誤傷無辜。”李雲天沉吟了一下,側身指著屋裏的趙欣月等人,沉聲向石虎說道。
石虎猶豫了一下,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朱瞻坦,得知太子進京後他的心理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雖然他對漢王忠心耿耿,可他現在家大業大已經不再是當年追隨漢王是那個在戰場上悍不畏死的拚命三郎。
一旦太子掌控了京城的大局,那麼漢王無疑會在爭奪皇位的較量中處於下風,而他違抗兵部文書一事太子絕對不會善了,屆時即使是漢王也無法保他周全。
因此,石虎也不想將眼前的局麵搞得太僵,他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這些人暗通盜匪,一個都不能放過。”朱瞻坦的眉頭皺了皺,隨即雙目殺機一閃,麵色不無猙獰地說道。
現在,擺在朱瞻坦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從李雲天口中得到朱瞻基的下落,然後殺死朱瞻基,至於其他的可能他是想都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因為那意味著他此次濟寧府之行的慘敗。
而要想逼李雲天就範,那當然是人質越多越好,他倒要看看李雲天是否想讓如此多的人來陪葬!
“大……大人,小的是告發這些盜匪的有功之人,並無暗通盜匪。”朱瞻坦的話使得屋裏趙家的人一陣騷動,人人麵露驚惶的神色,一道人影隨即飛快地從屋子裏奔了出來,邊跑邊衝著朱瞻坦高聲喊道。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想要借助告發趙家飛黃騰達的趙黑牛,滿臉的慌亂,生怕自己也被牽連到。
趙黑牛本想跑到朱瞻坦那裏,可是他忘記了中間還隔著門口的錦衣衛,故而剛踏出房門,一名立在門前的錦衣衛等他靠近後一揚手,手肘重重地撞在了他的麵門上。
迫不及防的趙黑牛嗷地叫了一聲,捂著臉倒在地上打起滾來,鬼哭狼嚎地慘叫著,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出,看樣子受傷不輕。
“本指揮使再問你一遍,其他的同黨在何處?”沒人理會在那裏哀嚎的趙黑牛,石虎麵色鐵青地望著李雲天。
“石虎,你先是誣陷本禦史為盜匪,私自對錦衣衛百戶和東宮侍監動刑,後又違背兵部的公文,難道真的要造反嗎?”
李雲天雙目寒光一閃,冷冷地盯著石虎,宏聲說道,“即使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忍心看著你家中的妻兒跟著你一同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