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敗寇,老子既然落在你們手上了,就沒想活,任由你們處置,如果老子眨一下眼就不是娘生爹養。”靳榮冷笑了一聲,抬頭一臉不服地瞪著李雲天,“如果不是老子被人出賣,你們休想進入濟南城!”
“戰場之上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哪裏有這麼多的借口?”
李雲天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冷冷地望著靳榮說道,“如果本官沒有記錯的話,靖難時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如今官居後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執掌山東都司,坐享榮華富貴,莫不是先帝和皇上的恩典,然,你卻不思報效皇恩,陰謀叛亂,實屬罪大惡極!”
“哼,天下本來就是漢王的,本官隻不過是順應天命而已。”靳榮聞言臉色變了幾變,冷哼了一聲說道。
“笑話!先皇將皇位傳給了皇上,而不是漢王,何來天下是漢王之說?”李雲天神情冷峻地反駁道,“皇上登基後對漢王禮敬有加,然漢王卻私欲膨脹,不顧民間百姓疾苦而挑起戰火,妄想謀朝篡位,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順應天命?”
“本官知道你是進士出身,能言善辯,本官說不過你,朝堂之上正是有你們這些心思狡詐的佞臣蒙蔽皇上,漢王這才舉兵清君側!”靳榮的眉頭皺了幾皺,隨後瞪著李雲天說道。
“皇上登基以來與民休息、賑荒懲貪,使得天下清平、百姓樂業,不知你口中的佞臣所指為何?”李雲天聞言知道靳榮已經理屈詞窮,伸手一指他,冷笑著說道,“是爾等私欲作祟,想要以此加官進爵而已,這才跟著漢王造反!”
“本官既然已經落在你的手中,那麼多說無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靳榮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想反駁,可是又找不到什麼理由,故而索性放棄再跟李雲天耍嘴皮子,麵色陰沉地與李雲天對視。
“謀反位居十惡不赦大罪之首,按大明律例,凡謀反大逆,首從皆淩遲處死,本宗親族祖父、父、子、叔伯、兄弟、侄、堂兄,同居的異姓親族外祖父、嶽父、女婿、家中奴仆,年滿十六歲以上者皆斬!”
李雲天知道靳榮現在抱著必死之心,多說無益,於是冷冷地向他說道,“十六歲以下者,男丁為奴,女眷為妓!”
“帶上來!”說著,李雲天衝著立在門口的軍士揮了一下手,沉聲說道。
不一會兒,在堂中眾人的注視下,一幹身穿囚服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被軍士們帶了上來,呼啦啦地跪在了大堂上。
或許是大堂裏的氣氛太過肅殺,幾個孩童嚇得哭了起來,連忙被一旁神情驚惶的女眷捂住了嘴巴,生怕惹怒了端坐在大堂上的李雲天。
見到那群男女老少後,靳榮的雙目不由得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神情也變得黯然起來,這些人是他的家眷,跟著他一起被下了大牢。
“靳榮,本官問你,你在謀反之時可想過父母妻兒?”李雲天掃視了一眼那些神情驚恐的家眷,麵無表情地向靳榮說道,“本官不知道漢王許給你什麼高官厚爵,但為人臣子者不應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否則上對不起君王,下對不起父母,實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靳榮的臉上陰晴不定,雙目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愧色,如果不是漢王對他許以高官厚爵,再加上漢王有著推翻宣德帝的實力,他豈會受到蠱惑,進而隨同漢王造反。
一旦漢王繼承大統,那麼靳榮就是從龍的首功之臣,會被漢王封為國公,正式加入到大明勳貴的行列,這種誘惑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人生在世,誰不想封侯拜相?
“按大明律例,謀反大逆,一經查實,立斬不赦!”李雲天敏銳地覺察到了靳榮此時心情的複雜,不動聲色地望著他喝道,“靳榮,如今罪證確鑿,你可認罪?”
靳榮聞言隨即閉上了眼睛,神色顯得有些痛苦,他被人抓了一個正著,又從家中搜出了與漢王往來的書信,已經無話可說。
見此情形,跪在一旁的靳家女眷知道就要大禍臨頭,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與通常的死刑犯不同,遇到這種謀反大逆的囚犯,毋須經過朝廷的秋決,隻要罪證確鑿的話將立刻執行死刑,該殺的殺,該淩遲的的淩遲,處罰異常嚴厲。
“本官受皇上禦命巡按山東,今山東都司都指揮使靳榮一幹人等勾結漢王謀反,罪證確鑿,依大明律例,主從皆淩遲處死,株連九族,十六歲以上者皆斬,餘者為奴為婢!”見靳榮無話可說,李雲天冷冷地宣布道。
靳榮聞言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靳家的家眷隨即哭聲一片,有幾個人承受不如壓力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