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好像有人在揮手。”就在李雲天凝視著那些駛過來的船隻時,雷婷指著對麵那兩艘領頭的貨船向李雲天說道。
李雲天已經注意到了,兩艘貨船的甲板上立著一些人,正上蹦下跳地在那裏揮舞著雙手,由於距離太遠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傳令下去,所有船隻出擊。”麵對眼前的這有些古怪的一幕,李雲天沉吟了一下,向羅海下達了命令。
“總兵大人,對方意圖未明,不宜輕舉妄動。”羅海聞言吃了一驚,連忙躬身向李雲天高聲說道。
海戰不比陸戰,由於船隻穿梭在海麵上,故而很難控製住敵船的行蹤,況且對麵的敵船船數與明定號船隊相當,倘若敵船穿過戰船的防線來攻擊明定號,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別看明定號船體龐大,而且船身上還安裝有厚厚的防撞甲板,要是那些敵船采用火攻的話,會給明定號帶來很大的麻煩,事關李雲天的安危,羅海豈敢冒險。
“如果本官沒有猜錯的話,前麵那兩艘船是民間的走私船,後麵跟著的是海盜船,雖然那兩艘船上的人觸犯了大明的海禁令,但畢竟是我大明子民,豈能見死不救?”
李雲天清楚羅海的擔憂,不動聲色地說道,“那些海盜隻是為了求財,見我軍擺出決戰架勢必將被嚇退。”
見李雲天心意已決,羅海隻好向瞭望台上的旗兵下達了指令,隨著這個指令的下達,明定號船隊迅速改變了隊形,在海麵上排成兩排,前排是戰船,後排是明定號和糧船、坐船,迎著前方的那些船隻而去。
在李雲天的注視下,對麵的船隻很快就做出了反應,除了那兩艘領頭的貨船外,跟在後麵的那些船隻放緩了速度,緩緩停了下來。
隨後,那些船隻調轉了船頭,向著來時的方向疾駛而去。
羅海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李雲天說的沒錯,海盜船上的人並不想與明定號船隊交手,故而當明定號船隊擺出了決戰的架勢後,海盜們被船隊的氣勢給嚇走了
明定號船隊隨即也停了下來,四艘戰船迎著駛來的那兩艘貨船而去,將兩艘貨船牢牢地圍在了中間。
兩艘貨船上的人並沒有進行抵抗,乖乖的按照戰船上軍士的命令停船,高舉雙手跪在了甲板上。
戰船上的軍士很快就登上了那兩艘貨船,李雲天先前猜的沒錯,這兩艘船果然是走私船,船艙內堆滿了從南洋交易來的香料、染料、寶石和象牙等物品。
“小民山下元道叩見大人,謝過大人救命之恩。”不久後,一名嘴角留著兩撇小胡子、身穿倭服的中年人被幾個驍武軍軍士帶進了李雲天的船艙,神情緊張地跪在了地上向李雲天行禮,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江南話說道。
船艙裏除了李雲天外還有羅海和此次平叛交趾的右副總兵梁少傑,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李雲天的下首座位,雷婷立在李雲天的身後。
“山下元道,你可知罪?”李雲天冷冷地掃了一眼山下元道,不動聲色地問道,他可以肯定山下元道用的是假名,是為了防止被人查出嫡係才冒充的倭人,否則的話以倭人的實力根本就無法與南洋諸國進行交易。
“小民惶恐,不知罪從何來。”山下元道聞言冷汗頓時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故作鎮定地望向了李雲天。
“你可知道大明的海禁令?”李雲天見山下元道在那裏裝傻充愣,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雙目如炬地瞪著他。
“大人,小民知道大明的這道法令,可小民不是大明人氏,貴國的法令不適用小民。”山下元道訕笑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解釋。
“你告訴本官,船上的貨物你準備送去哪裏?”李雲天見山下元道還在狡辯,雙目寒光一閃,神情冷峻地望著他,“你可想好了再說,本官就不相信你那兩艘船上的人是鐵板一塊!”
“稟……稟大人,小民知罪,小民想將船上的貨物運送到寧波,與貴國的商人進行交易。”山下元道聞言臉色變的十分難看,他很清楚貨物的目的地瞞不住,以頭觸地,高聲向李雲天求饒,“請大人恕罪。”
“哼!”李雲天見狀冷哼了一聲,意味深長地望著山下元道,“按我大明律例,從事走私交易者無論首從皆株連九族,你說本官如何放你?”
“大人恕罪,小民已經知錯,這就將貨物運到琉球,不再與大明的商人進行交易。”山下元道聽聞“株連九族”四個字,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他知道李雲天在懷疑他的身份,連忙高聲說道。
“琉球?”李雲天見山下元道慌了,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冷冷地望著山下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