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純粹是汙蔑之言,下官要是有這麼多銀子的話早就換一個大宅子了,何必一家三代人擠在一個小院裏!”聽聞“萬兩白銀”四個字,馬安的臉刷一下就變得蒼白,連忙高聲辯解道,這個數額足以令他在菜市口被淩遲處死。
“牛禦史已經從你家裏搜出了確鑿的罪證,你難道還想抵賴不成?”李雲天一邊觀察著馬安的臉色,一邊冷冷地問道。
“大人明察,下官家中就是砸鍋賣鐵也沒有那麼多錢。”見李雲天的神情變得冷峻,馬安的額頭上頓時就滲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這次被牛飛算計了,神色驚惶地起身向李雲天拱手說道。
“你是說,牛禦史騙了本官?難道他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栽贓陷害你不成?”李雲天感覺馬安不像是在說謊,因此沉吟了一下,麵無表情地問道。
很顯然牛飛既然敢對他說馬安家中有萬兩財物,那就一定是有備而來,也就是說這裏麵一定有什麼細節被馬安忽略了,故而暗中提醒馬安。
“這……”馬安一時間無言以對,不由得伸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神情顯得萬分焦急。
經過剛才李雲天的提示,馬安意識到牛飛不可能對李雲天信口開河,因為牛飛應該很清楚李雲天可不是那種好糊弄的人,故而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從他家中搜出來的東西一定有價值萬兩白銀的可能。
“大人,下官想起來了,下官因為喜愛字畫但又無錢購買那些真跡,故而在京城的舊市上淘了不少仿品回來,莫非牛飛將那些仿品當成了真跡?”在李雲天的注視下,馬安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件事情來,連忙向李雲天說道。
舊市就是指京城售賣書畫古董的集市,位於城南,是一個非常熱鬧的場所,李雲天以前去過一次,竟然淘了幾幅唐代書畫大家的真跡和幾個元代官窯的貢品青花瓷瓶,準備當做傳家寶傳下去,七八百年以後都是價值不菲的物件。
“舊市那些書畫攤鋪的商販可認得你?”李雲天聞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他終於意識到馬安這個案子的關鍵所在,於是不動聲色地問道。
“認的,認的,下官每個月都要去一次,與不少商販都打過他們,他們有好的仿品也都給下官留著。”馬安連連點著頭,急聲說道,“一定是牛飛將那些仿品當成了真跡,然後栽贓陷害下官。”
“本官已經讓人接收了牛禦史從你家中搜來的物品,是真是假本官屆時自會查清。”李雲天微微一笑,伸手指著桌上的菜肴說道,“本官下午還要進宮麵聖,因此就不能陪馬兄喝酒了,咱們今天的任務就是將桌上的這些菜給吃完。”
“下官遵命。”馬安見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李雲天相信了他所說的話,於是衝著李雲天拱了一下手,沉聲說道,言語中顯得有些激動,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危急時刻李雲天會出手救他。
下午,李雲天進宮去見宣德帝,手裏拎著那把宣德帝禦賜的金柄金鞘的繡春刀,值守宮門的禁軍望了一眼那名禦賜金刀就讓他進入了宮門,一路上沒有遇到絲毫的阻擋。
李雲天回京後宣德帝降下了一道恩旨,隻要憑借著這把禦賜金刀李雲天就可以進宮麵聖,沿途禁軍與內侍不得阻攔。
也就是說,李雲天隻要拿著這把禦賜金刀,那麼就能暢通無阻地來到宣德帝所在的宮殿,在殿外等待宣德帝的召見,可謂恩寵有加。
宣德帝正在禦花園裏與太子朱祁鎮玩耍,朱祁鎮也就是後來鼎鼎大名的正統帝,宣德二年十月出生,也就是李雲天率軍前往交趾平叛不久後。
朱祁鎮是宣德帝的長子,宣德帝得知孫貴妃誕下皇子後萬分欣喜,當即下詔大赦天下,並且免宣德三年天下錢糧三分之一,以示祝賀。
值得一提的是,朱祁鎮的母親並不是胡皇後而是孫貴妃,按理說隻有皇後生的嫡子才能成為太子,不過就在朱祁鎮出生四個月後,宣德帝就以穩定大明江山社稷為由立皇長子朱祁鎮為太子,成為了大明的儲君。
由於胡皇後身體不好很難再生育,再加上孫貴妃是後宮僅次於胡皇後的妃嬪,故而為了鞏固大明江山,朝臣們欣然接受了朱祁鎮以皇長子的身份成為太子。
此時此刻,一旁的涼亭裏,頭戴鳳冠的孫貴妃坐在墊著軟墊的石椅上含笑望著兩人,隨著朱祁鎮成為太子她也被宣德帝立為了大明的皇後,搖身一變成為了孫皇後。
說起來,孫貴妃成為皇後還在京城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她要成為皇後就必須要廢掉原先的皇後胡善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