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讓紅蘭姑娘簽字畫押。”李雲天從紅蘭蒼白的麵色上敏銳地意識到了她的心理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似乎是被自己的名頭給嚇住了,他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自然要趁熱打鐵,隨後不動聲色地衝著一旁做記錄的文書揮了一下手。
“看看供詞內容,如果與你所說的屬實就簽字畫押。”文書立刻拿著供詞走了過去,放在了紅蘭的麵前。
由於李雲天和紅蘭之間隻有寥寥幾句對話,所以供詞並不長,不過紅蘭的心思很顯然不在供詞上,神色局促地望著供詞,眼神飄忽不定,跪在那裏久久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這個反常的舉止立刻吸引了現場眾人的關注,使得人們私下裏小聲的議論起來,誰都看出來了紅蘭心中好像有所顧忌,以至於遲遲未能簽字畫押。
“大膽紅蘭,還不簽了供狀,各位大人公務繁忙豈能你在此耽擱!難道你想出爾反爾不成?”
牛飛意識到紅蘭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心中頓時大為著急,要是紅蘭頂不住心理壓力將他供了出去,那麼事態可就糟糕了,因此他按捺不住心中的著急,冷冷地嗬斥著紅蘭,想要逼著她簽字畫押。
“牛禦史,你踏入仕途多年,難道忘了大堂上的規矩?”李雲天聞言心中頓時冷笑了一聲,看來牛飛現在已經有些慌亂,竟然當著他和顧佐、秦越等人的麵威脅紅蘭。
“大人恕罪,下官見她在這裏刻意拖延,一時間心有不忿,故而貿然開口。”牛飛連忙向李雲天一拱手,躬身請罪。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李雲天淡淡地望了一眼牛飛,然後向紅蘭說道,“紅蘭姑娘,該你簽字畫押了。”
“侯爺,民女如實招了的話會不會受到牽連?”紅蘭回過神來,抬頭望了一眼神色陰沉地盯著她的牛飛,遲疑了一下後,憂心忡忡地問道。
“隻要你未涉及到貪腐亂紀之事,本官絕對保證你絕對不會受到牽連。”李雲天知道紅蘭是害怕牽涉進牛飛的案子中,因此一本正經地回答,“在座的各位大人可以給你作證。”
“稟大人,民女見過這位大人。”紅蘭瞅了瞅顧佐和秦越等人,猶豫了一下後下定了決心,伸手一指牛飛,抬頭望向了李雲天,咬著嘴唇說道。
既然顧佐等人是三法司的堂官,大明司法係統的最高官員,那麼當前的架勢無疑就是令人談之色變的三堂會審,也就是說當前的這起案子驚動了皇上,這使得她不得不慎重考慮自己的未來。
“大人,這個刁婦血口噴人,下官以前從未見過她。”聽聞此言,堂外的禦史們頓時一陣騷動,牛飛的臉色變了幾變,向李雲天一拱手,沉聲說道。
“紅蘭,你可要看清楚了,究竟有沒有見過他?誣陷朝廷命官可是罪加一等。”李雲天沉吟了一下,伸手指著牛飛沉聲問向了紅蘭。
“侯爺,他是民女的恩客,與民女春風數度,民女絕不會認錯。”紅蘭搖了搖頭,肯定地回答。
“既然如此,你告訴本官,他姓甚名誰?從事何業?”李雲天聞言不動聲色地問道。
“侯爺,他告訴民女他名叫李信,是經營布匹生意的商人。”紅蘭咬了咬嘴唇,嬌聲回答,當她看見牛飛身穿官袍的一刹那就知道牛飛對她使用了假身份。
“大人,此刁婦連下官的名字都不知道,豈會見過本官,請大人給本官做主!”牛飛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向李雲天一拱手,高聲說道。
“侯爺,他對民女使用了假名,民女今天在這裏見到他才知道他是朝廷命官。”紅蘭聞言連忙嬌聲辯解,“民女記得清清楚楚,二月十九的晚上江南鹽商張老爺在明月閣宴請他,期間不僅給了他五千兩銀票,而且還送了他一顆價值連城的南珠。”
“一派胡言!”牛飛聞言惡狠狠地瞪了紅蘭一眼,眼神裏的凶光恨不得殺了她,隨後衝著李雲天說道,“大人,下官從未收受過別人五千兩銀票,更沒有見過什麼南珠。”
“紅蘭,你可要想好了,我朝實行反坐,你又是指證朝廷命官,倘若此事證明是你誣陷那麼將罪加一等,由於此案涉及金額巨大,你屆時很可能會被絞死!”李雲天神情冷峻地望著紅蘭,高聲警告著她。
“侯爺明鑒,民女所言句句屬實。”紅蘭咬著牙關,此時此刻她已經毫無退路,嬌聲向李雲天說道。
“空口無憑,你有何證據能證明牛禦史曾經收受過賄銀,又如何能證明你們兩個曾經私會?”李雲天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不動聲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