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不在場證明(2 / 2)

當然了,中午的時候小酌幾杯也無傷大雅,可像牛飛這樣耽誤了公事就要追究其罪責了,而參加了酒局的王泰自然也會受到牽連。

通常來說王泰為了避免喝酒的事情敗落應該會進行一番抵擋才對,可令牛飛萬萬沒有想到李雲天隻不過問了兩句他就竹筒倒豆子將實情一股腦地和盤托出,難免要受到刑部的懲處。

“此事暫且放下。”李雲天向牛飛擺了一下手,牛飛醉酒誤事與今日的案子風馬牛不相及,故而現並不是追究牛飛醉酒責任的時候。

“王指揮使,你的意思是在牛禦史進客棧醒酒的時候你並沒有與他在一起?”隨後,李雲天神情嚴肅地問了王泰。

牛飛聞言嘴角頓時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他並不怕李雲天追究此事,因為沒人能證明他離開過房間。

“稟大人,下官雖然沒有與牛禦史待在一起,但是門口留著兩個人照應,他們可以作證牛禦史沒有離開過房間。”果然,王泰連忙伸手一指跪在身後的兩名軍士,開口向李雲天解釋。

“大人,小的們可以證明,牛禦史進入房間休息時讓小的們一個時辰後喊醒他,小的們期間一直守在門外。”兩名軍士抬起頭,神情緊張地望著李雲天回答。

“你們中間沒有離開過房門?”李雲天看了兩名軍士一眼,沉聲問道。

“大人,小的們擔心牛禦史需要人照料,故而不敢擅自離開。”兩名軍士沒有絲毫的猶豫,連聲回答。

李雲天聞言點了點頭,他並沒有質疑兩名軍士而是問起了其中的一些細節,例如牛飛什麼時候進入房間睡覺、什麼時候被他們喊醒離開以及房間的位置等等,兩名軍士沒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李雲天。

按照兩人的交代,牛飛大概是未時初刻進入的客棧,申時初刻被喊醒離開,畢竟他下午還要當值不敢貪睡。

牛飛是堂堂的禦史,王泰又是南城兵馬司的頭兒,因此客棧老板豈敢得罪兩人,於是將後院一個幽靜的房間收拾出來給牛飛歇腳,房間的後麵就是一條僻靜的小巷。

值得一提的是,牛飛睡覺的這個時間段正是祥雲茶樓的那名瘦高個夥計指證他出現在祥雲茶樓雅間的時間。

如此一來的話牛飛就會因為那兩名南城兵馬司軍士的證詞而洗刷他出現在祥雲茶樓的嫌疑,進而使得瘦高個夥計的證詞“不攻自破”。

隨著那兩名南城兵馬司軍士的作證,堂外禦史們的心境不由得發生了變化,內閣陣營顧佐部的禦史一個個喜氣洋洋,而六部陣營的禦史臉上的神色則變得難看起來,毫無疑問這兩名軍士的作證至關重要,直接影響了案子的走向。

而且更為糟糕的是,按照那兩名軍士的說法,客棧的夥計也能證明牛飛一直在客棧,這就使得牛飛從容地從祥雲茶樓一案中脫身。

牛飛不動聲色地立在那裏,低著頭,顯得十分低調,不過李雲天還是敏銳地發現了他眼神中一絲按捺不住的得意,心中頓時就是一聲冷笑。

在李雲天看來,牛飛在客棧裏醒酒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敗筆,以牛飛的謹慎怎會在出公差時醉酒?

況且,身為都察院的禦史,牛飛在官場上有著自己的人際圈子,很顯然王泰這個區區的南城兵馬司指揮使並不是他人際圈子裏的人,因此豈會與王泰把酒言歡?

可是牛飛卻這樣做了,不僅違反了律例而且還因為喝多了不得不去醒酒,這本身就已經非常反常。

不過,如果與祥雲茶樓的事情聯係起來的話,那麼牛飛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他這樣做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給他去祥雲茶樓找一個不在場的證據,心機之深沉可見一斑。

大堂上,眉頭一直微微皺著的顧佐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從目前的證據來講牛飛在祥雲茶樓受賄一事是被人冤枉的。

顧佐已經決定,隻要明月閣和祥雲茶樓這兩件事情證明與顧佐無關,那麼他將出麵了結韓亮對於牛飛的舉報,難道要一一核實韓亮所舉報的那些證據不成?這樣的話都察院也不用幹別的事情了。

“來人,帶刑部湖廣清吏司一幹人等。”審完了王泰等人後,李雲天讓他們退下,讓守在門口的錦衣衛去帶刑部的人。

正如韓亮所舉報的那樣,那名被判了斬立決的南直隸囚犯三月底被刑部湖廣清吏司查閱卷宗時發現證據不足,故而將卷宗打回南直隸重審,五月上旬的時候南直隸有消息傳來,那名囚犯被改判為了流配,進而保留了一條性命。

因此,刑部湖廣清吏司牽涉進了祥雲茶樓一案中,進而被李雲天給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