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不得已而為之(2 / 2)

漕運總督、陽武侯薛祿與李雲天私交甚密,李雲天現在再查兩淮鹽道的事情,而且那些私鹽又是在漕運衙門所在的淮安出的事,楊慕恩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李雲天。

“不對,如果是鎮武侯的話咱們第一批貨過淮安的時候就會出事。”陳光宗的眉頭先是微微一皺,隨後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究竟是誰在暗地裏下了黑手,簡直可惡至極!”聽聞此言,張盛一拳砸在了桌麵上,咬牙切齒地說道,麵目顯得有些猙獰,他覺得自己真是倒黴,任職期間竟然會出如此大的紕漏,足夠他被砍上十次腦袋。

“現在形勢未明,依在下之看最好能靜觀其變,等淮安那邊傳來確切消息咱們再做應對!”陳光宗見張盛心浮氣躁,於是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現在他們手中掌握的消息實在是太少,故而唯有以不變應萬變,

“也隻有這樣了,希望與鎮武侯無關!”張盛聞言麵色鐵青地回答,兩淮鹽道一案牽連甚廣,隻要李雲天不從中作梗的話,他還是有信心將這件事情給瞞下來。

終於,傍晚的時候,一匹風塵仆仆的快騎趕在揚州城城門關上前衝進了城裏,馬背上的騎士徑直來到了陳光宗的府上,氣喘籲籲地將一份信遞給了守在門前的門卒,告訴他是淮安來的急件,讓其立刻交給陳光宗。

門卒不敢怠慢,連忙趕去了兩淮鹽道衙門,把信交到了在那裏等待消息的陳光宗手下。

“混蛋,真是膽大妄為,竟然為了一己私利而壞了大事!”陳光宗看完信後禁不住麵色一寒,怒氣衝衝地將信件拍在了桌上。

“怎麼會這樣!”楊慕恩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拿起了那封信件,臉上頓時流露出愕然的神色。

這封信跟隨那支出事貨船船隊的鹽商總會的一名鹽商發來的,在信裏將船隊出事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由於淮安城宵禁他昨晚無法派人來送信,故而隻有今天一早派人快馬加鞭趕來,陳光宗等的就是他的回複。

按照信裏的內容,昨天下午船隊抵達淮安後停靠在碼頭,準備第二天再啟程北上,那些押運的官吏自然不會待在船上,停船後就上岸找樂子去了,無非就是些吃喝嫖賭的事情。

結果,有人在賭場裏出了事,一名押運貨船的南京戶部正九品的檢校在賭場裏輸紅了眼,再加上又喝了不少酒,認為跟他賭的一個年輕人出千,找船隊的隨從將其暴揍了一頓,然後回了船上睡大覺。

沒成想被打的年輕人是漕幫的人,於是找了漕運總督衙門的人幫其出氣,打著稽查禁品的名義上船去捉那名南京戶部的檢校,屆時隻要栽贓給那名檢校的話那名檢校就休想脫身。

守船的人自然不肯讓漕運總督衙門的人上船,雙方於是在船上爆發了衝突,進而無意中發現了船上運的貨物是鹽,這使得事態一發不可收拾。

陳光宗和楊慕恩萬萬不會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隻是因為一點賭資,心中恨不得一刀砍了那名南京戶部的檢校。

不過,兩人暗地裏也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李雲天插手了這件事情,那麼在兩人看來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剩下的就要看他們如何進行補救了。

由於杭州距離淮安比較遠,故而從淮安送信的漕運總督衙門的人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趕到杭州城,不過卻沒有見到李雲天因為李雲天領著雷婷一行人前去錢塘江。

錢塘江的潮汐每個月農曆初三和十八最大,其中尤以八月十八的潮汐為壯觀,故而每年都能吸引不少人前去觀潮。

雖然現在是九月,不過由於是月初所以潮汐也非常好看,李雲天自然要前去欣賞一番。

李雲天是在錢塘江岸邊拿到了漕運總督衙門寫給他的公文,確切的說是薛祿寫給他的公文,告訴了他漕運總督衙門查扣了一支運送食鹽的戶部貨運船隊的事情,由於涉及的食鹽數額巨大故而特此通告他。

不僅如此,薛祿還在信上還說了,為了確保查清此事,他已經下令查扣了運河河麵上的幾支打著戶部旗號運貨的船隊。

李雲天等得就是薛祿的這封信,看完後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淮安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他精心安排的,那個南京戶部的檢校隻不過是一個掩人耳目的替罪羊而已,如此一來就沒人懷疑這件事情與他有關。

雖然李雲天心裏暗自高興,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接到薛祿的公文後立刻趕回了杭州城,簡短與趙倫等人告別後登上了北上的客船,急匆匆趕回揚州處理那些私鹽的事宜,使得趙倫等人一頭霧水,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