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收繳全部傳單,另,一定要抓到那個散發傳單的人!”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李雲天神情嚴肅地吩咐李滿山。
“卑職這就去辦。”李滿山向李雲天拱了一下手,急匆匆地離開了。
“侯爺,出了什麼事?”等李滿山走後,陳文仁不由得開口問道,隱隱約約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陳大人,你看看這個。”李雲天聞言神情嚴肅地把手裏的那張紙遞了過去。
“這……這……”陳文仁接過那張紙一看,臉色頓時大變,抬頭神情震驚地望著李雲天,“侯爺,是誰在造謠生事?”
“現在還不清楚,今天上午在講武堂司務處外麵的街上發現的,本侯已經讓人收繳散落的傳單。”李雲天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望著陳文仁,“陳大人,這上麵說的都是繆言吧?”
“當然,兩淮鹽道衙門和鹽商總會怎麼可能會運送私鹽,這可是殺頭的大罪。”陳文仁的雙目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隨後故作鎮定地說道。
“這就好!”李雲天聞言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向陳文仁說道,“陳大人,依本侯之見,查清此事前咱們還是先暫停手頭的事務為好。”
“侯爺,這純粹就是有人從中搗亂,想要混淆視聽,本官覺得勿需理會這個心思叵測、藏頭露尾的小人,現在已經是仲秋,一旦進入冬季的話道路將變得難走,屆時那些積鹽恐怕會被風雪堵在路上。”
陳文仁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臉上裏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他現在正指著李雲天簽下讓漕運總督衙門放行的文書,豈會任由事情這麼拖下去。
先不說私鹽的事情越早解決越好,免得夜長夢多,尤為重要的是一旦這些私鹽不能及時運抵目的地,那麼有很大可能會爆發鹽荒,屆時各地往朝廷一上報,那麼一切可都穿幫了,陳文仁的勢力還沒有大到能夠影響到各地地方衙門、讓各地衙門壓住鹽荒的地步。
“陳大人言之有理。”李雲天聞言點了點頭,想了想後說道,“陳大人,你看這樣如何,本侯在城內張貼布告,如果三天之內散發傳單之人不出現,那麼本侯就將其定為肆意滋事的惡徒進行通緝,同時給漕運總督衙門行文,讓他們放行扣押的船隻。”
“侯爺所言甚是。”陳文仁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總不能強迫李雲天簽發給漕運總督衙門的公文,聞言向李雲天一拱手,沉聲說道。
“三位大人,今天的事情就暫時到這裏,還要勞煩三位大人再在揚州待上三天。”李雲天聞言轉向了潘興民、張韜和秦克,微笑著說道。
“侯爺言重了,我等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協助侯爺,何來‘勞煩’之說。”潘興民知道那些私鹽的事情出了變故,笑著向李雲天擺了擺手,眼神顯得有些閃爍。
其實不止潘興民,張韜和秦克也都知道陳文仁口中的積鹽其實就是走私的私鹽,但這種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如今那批私鹽出了差錯,或許對他們來說倒是一個趁機牟取利益的機會,兩淮鹽道的這塊肥肉可是誰都想啃上一口的。
由於突然出現的傳單,李雲天結束了此次會麵,讓人帶上那些公文、鹽引和潘興民、張韜、秦克離開了兩淮鹽道衙門,這這個結果使得陳文仁和張盛倍感失望。
“大人,出了什麼事?”送走了李雲天等人,回到客廳的張盛狐疑地問向了陳文仁,他很好奇究竟那張紙上寫了什麼東西,竟然令李雲天中止了給漕運總督衙門行文。
陳文仁沒有說話,麵無表情地將攥在手裏的那個傳單遞給了張盛。
“這……這怎麼可能?”張盛看了傳單上的內容後大吃了一驚,神情驚愕地望向了陳文仁,“這些都是機密事宜,外人不可能知道。”
張盛之所以大驚失色,是因為傳單上的東西與私鹽有關,上麵詳細列明了被漕運總督衙門扣押的四支船隊所販運私鹽的目的地,以及負責這些私鹽銷售的鹽商總會鹽商的名單,還有私鹽提取、運輸和銷售的流程。
這可是鹽商總會的內部機密,隻有執事以上的人才知道,很顯然那些執事們不會將這些事情泄露出去,否則他們將會受到牽連,跟著倒大黴。
漕運總督衙門一共扣押了打著戶部旗號的四支運送私鹽的船隊,兩支船隊從揚州沿著運河北上,經過運河和黃河把私鹽運動到大明北六省,另外兩支船隊從揚州沿運河南下,經過長江和運河運到大明南七省,已經形成了一個完善的體係。
這本應該是鹽商總會的一個機密事宜,可傳單上的內容卻將這個體係清晰地給暴露了出來,這令張盛感到脊背上冷氣直冒,萬分驚恐。
“陸德忠,一定是陸德忠,隻有他才會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隨後,張盛的眼前浮現出一個人,急聲向陳文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