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事不明所以,連忙拿過那些信件看了看麵色隨後就是一變,上麵的字跡竟然與他的一模一樣,可他從沒有給趙文舉寫過這樣的信。
“侯爺,這些信是大公子偽造的,他們是要把罪責都推到小人的身上,以掩飾他們的私鹽生意。”
經過最初的驚愕後,陳執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向李雲天高聲說道,揚州人文薈萃找一個人來模仿他和趙文舉的筆跡輕而易舉。
“哼,罪證確鑿豈容你抵賴!”聽聞此言,陳文仁冷笑了一聲,冷冷地等著陳執事。
“陳有財,既然你與殺害趙文舉無關,為何要連夜逃離揚州城?”李雲天的眉頭故意皺了皺,然後沉聲問道。
他自然清楚那些信件是偽造的,那個代筆之人雖然模仿陳執事的字跡很像,但一個人的字形可以模仿但書寫風格卻無法一時間臨摹,再加上李雲天也是堂堂的兩榜進士,曾經對書法下過苦功夫,當然能看出那些信件中的破綻。
況且,李雲天知道陳執事與趙文舉被殺無關,更清楚私鹽的事務都是鹽商總會來安排的,兩人私下裏根本不可能商議私鹽運輸的事情。
雖然李雲天對陳執事的事情心知肚明,可他卻要裝著不知道的樣子,為了將來的善後事宜他必須要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暗中來推動鹽商總會之間的內鬥。
這樣一來,在外界看來兩淮鹽道之所以出事時鹽商總會的鹽商內鬥的結果,誰也怪罪不到他的身上來。
“稟侯爺,兩淮鹽道的私鹽由來已久,單單小人經手的私鹽價值就已經超過了千萬兩白銀,趙文舉被殺後小人心中感到惶恐,擔心私鹽的事情敗露故而帶著家人逃走。”
陳執事聞言臉上頓時流露出悲憤的神色,衝著李雲天磕了一個頭後說道,“誰成想大公子他們不依不饒,竟然派人來追殺小人全家,將小人的家眷悉數殺害,請侯爺給小民做主!”
聽聞此言,潘興民、張韜和秦克不由得對視了一眼,三人並不知道陳執事家人被殺一事,現在終於明白陳執事為何要背叛鹽商總會而檢舉揭發私鹽了。
“無稽之談,據本官所知你們是路上遇見了歹人,被其打劫去了財物,故而丟了性命。”陳文仁早有準備,冷冷地瞅了一眼陳執事,神情嚴肅地向李雲天說道,“侯爺,案發當地的縣衙已經將陳有財一家遇襲被搶錢財的公文上報到了揚州府,侯爺派人一查便知。”
“噢?陳大人如此知道此事?”李雲天聞言心中冷笑了一聲,故作詫異地望向了陳文仁,他現在還沒有接到地方縣衙的公文。
“侯爺,本官也是來之前才得到的消息,事發縣衙前來府衙送信的人與本官的一名下人是同鄉,兩人在街上相遇,故而本官得知了此事。”陳文仁早有應對之言,不慌不忙地回答。
“來人,去揚州府衙,看看有沒有陳有財一家遇害的公文。”李雲天知道這是陳文仁胡謅的事情,不過他懶得理會,點了點頭後沉聲下達了命令。
“侯爺,小人當時就藏在現場,那些人絕對不是見財起意的劫匪,他們在殺小人家眷前先逼問小人的下落,試問那些人如果是為了錢來為何要追問小人的去向?”
陳執事沒想到陳文仁行事如此周密,連縣衙的關節都已經被其打通,這麼快就送來了證明歹人劫財的公文,連忙衝著李雲天高聲說道。
“陳有財,你逃走時攜帶了大量錢財,結果路上被歹人盯上,以至於招來如此一場橫禍,現在事實清楚豈容你狡辯?”這時,坐在陳文仁下首處的張盛冷笑了一聲,開口嗬斥陳執事。
“侯爺,雷將軍抓了幾名歹人,侯爺斷案如神,隻要一審就能知道小人所言非虛。”陳執事見陳文舉和張盛來勢洶洶,擺明了就是要把運販私鹽以及殺害趙文舉的罪責安插在他的頭上,情急之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眼前一亮後向李雲天說道。
李雲天來揚州前,或許鹽商總會的人對他還不是太了解,不過自從李雲天來揚州巡查兩淮鹽道,鹽商總會的鹽商們就四下打探和收集他的信息,知道李雲天是一名審案高手,在湖口縣和京城漂亮地審結了許多大案和謎案。
因此,在陳執事看來,隻要李雲天審問那幾名被抓的凶徒,那麼就一定能查清他們的真實意圖。
陳文仁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那幾名被擒的凶徒可謂是他最大的軟肋,除非李雲天故意放那些凶徒一馬,否則以李雲天的能力輕而易舉地就能知道他們是衝著陳執事去的。
“也好,本侯就讓你心服口服。”李雲天敏銳地注意到了陳文仁臉色的細微變化,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隨後下令將那幾名被擒的凶徒帶上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