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百餘名身穿便裝的驍武軍軍士在雷婷的引領下悄悄跟蹤客棧的那名夥計,那名夥計出城後先是往北走,然後在一個岔路口轉向東南方向,最後來到了城南的小王莊。
小王莊是揚州城附近的一個鎮子,住著上千戶人家,市麵繁華,街頭喧鬧。
那名客棧的夥計在街上轉了一圈,確定沒人跟蹤他後敲開了一家看上去頗為氣派的宅院大門,與開門的一名家仆耳語了幾句後就進了院子裏。
開門的家仆顯得很緊張,關門時特意伸長了脖子查看了一眼街上左右的情形,這才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
殊不知,幾名穿著便裝的驍武軍軍士就在街頭的拐角處,目送那名客棧的夥計進了院門,隨後一名軍士火速趕往鎮外稟告雷婷,其餘的驍武軍軍士則把那座宅院的前門和後門牢牢看住。
雷婷並沒有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驚動了宅院裏的人,為了弄清那戶宅院所住人家的底細她找了大王莊王氏宗族的族長,向族長打探消息。
王氏族長得知雷婷是鎮武侯身邊的護衛後不敢怠慢,知道其肩負重要任務,故而一五一十地把那戶人家的底細講了出來。
那戶宅院的主人是王氏宗族的一名子弟,常年在外經商,家中現在由其妻吳氏做主,吳氏年近三旬,是揚州城一名鹽商之女,在家中仗著娘家人的勢力很是霸道,那名王氏子弟也正是因為吳氏的蠻不講理而躲了出去,在外麵納了妾室過日子,以免回家受到吳氏的悶氣。
對於性格跋扈的吳氏,王氏一族的人沒有什麼好辦法,鹽商可不是好招惹的,他們也隻能放任吳氏在家作威作福,鎮上的人家無不讓其三分。
不過,近來吳氏好像消停了許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待在家裏,使得鎮上清淨了許多。
得知吳氏近來一反常態地待在家裏後,雷婷立刻意識到李雲天的猜測沒錯,魏德光十有八九是藏在吳氏那裏,否則吳氏豈會閉門不出?
再者說了,能令吳氏如此重視的人此時此刻除了魏德光外別無其他,吳氏的出身意味著她與魏德光以前極有可能有所瓜葛和牽連。
為了不驚動吳氏和魏德光,在雷婷的要求下王氏族長以他的名義將吳氏喊來議事,反正家裏的事情都由吳氏做主,平常族裏有什麼事情也都是吳氏出麵。
吳氏並沒有懷疑王氏族長的意圖,接到下人的通傳後就趕去了族長那裏,等進了客廳才發現屋裏就隻有族長和一名年輕俊俏的男子,其他王氏族人則沒有出現。
“吳氏,本官問你,你可知罪!”雷婷打量了一眼吳氏,吳氏雖然年僅三十但風韻猶存,不僅身材豐韻而且容貌秀麗,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往她身上打轉,雙目中流露出勾引和挑逗的神色,這使得她柳眉一蹙,嬌聲問道。
“民婦不知大人何意?”吳氏聽雷婷聲音清脆,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名俊俏公子哥是一名女子,而且還是官府的人,頓時就吃了一驚,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隨後故作鎮定地望著雷婷。
“你窩藏涉及鹽商總會執事趙文舉被殺一案的鹽商總會副會長魏德光,按大明律將與其同罪,當判斬立決!”雷婷雙眸閃過一絲冷峻的神色,麵色一寒,冷冷地喝道。
“民……民婦沒有!”吳氏聞言臉色頓時大變,連忙矢口否認。
“本官已經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識好歹,那麼本官也唯有讓人登門搜查,如果找到魏德光,你死罪難逃。”從吳氏驚惶的反應上,雷婷立刻意識到李雲天猜得沒錯,魏德光果然藏在吳氏這裏,因此不動聲色地警告道。
“你……你們無憑無據憑什麼擅闖民宅,我爹認識知府大人,你們要是敢亂來的話絕對吃不了兜著走。”吳氏的臉色變了幾變,色厲內荏地等著雷婷想要將其嚇走,很顯然她將雷婷當成了揚州知府衙門的差役。
“吳氏,這位大人是鎮武侯的護衛總管,你若真的窩藏了朝廷的逃犯就如實召來,否則知府大人也救不了你。”聽聞此言,王氏族長不由得開口沉聲叮囑吳氏,吳氏畢竟是王氏一族的人,要是招惹了什麼大事的話難免會牽連到族人。
“鎮……鎮武侯!”吳氏的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她可知道鎮武侯絕對不是揚州知府所能招惹得起的。
“吳氏,本官再問你一遍,魏德光可在你那裏?”雷婷見狀沉聲喝問,向吳氏施加心理壓力。
“稟……稟大人,魏……魏副會長確實在民婦家中,可民……民婦並不知道他……他涉嫌殺人。”吳氏的身子頓時顫了一下,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聲向雷婷求饒,“大人恕罪,民婦冤枉呀,絕對不是同謀。”
吳氏十幾年前就與魏德光有染,魏德光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表人才,與吳氏父親談生意的時候勾搭上了吳氏,直到吳氏嫁人後還一直保持著曖昧關係,吳氏為了與魏德光私會特意將丈夫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