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乃禮儀之邦,既然他們已經放下了兵器那麼為何不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李雲天聞言頓時笑了起來,望了一眼女監長後有條不紊地說道。
他早就猜到有人對善待那些俘虜不滿,肯定認為白白糟蹋了糧食,畢竟古代社會沒有優待俘虜一說,而且糧食有限,能讓那些俘虜不餓死或者病死就夠好了的,很多俘虜不是被殺就是賣為奴隸,而驍武軍竟給那些俘虜與百姓們一樣的口糧,當然會令人感到難以理解了。
當然了,李雲天對女監長的解釋隻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他之所以要優待那些俘虜是從長遠來考慮的,既是為了將來招攬北元殘部,同時也是在瓦解對方的鬥誌,使得北元殘部士兵在身處絕境的時候不至於背水一戰與明軍魚死網破,以減少明軍的傷亡。
聽了李雲天這番大義淩然的話後女監長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自然清楚大明是禮儀之邦,雖然覺得李雲天的說法有些華而不實但站在道義的角度來看卻是無可厚非的。
說話間李雲天走進了一間囚室,裏麵整整齊齊地擺著兩排高低床,牆角有幾排用來存放個人物品的衣櫃,放眼望去屋裏收拾得幹淨整潔。
李雲天見狀點了點頭,隨後退出了房間對監區的管理非常滿意,在他看來這不僅僅是監區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體現了驍武軍遼東朱雀大營對他所指定規章的執行力。
“這位大人,請你救救民女的阿媽!”李雲天覺得女監這裏沒有什麼問題準備去男監看看,就在他離開那間囚室不久,正與顧禮裕和裴俊邊走邊談的時候,一旁的女俘虜中忽然衝出來一名梳著兩條長辮子的女孩,衝著李雲天高聲喊道。
見此情形,在外圍負責警戒的幾名立刻上前將那名女孩按在了地上,女孩神情焦急地衝著李雲天大喊著,哀求李雲天救她的母親。
這使得旁邊的女俘虜們不由得一陣騷動,也令四周警戒的軍士們下意識地刀槍盡出,將明晃晃的兵器對準了她們,現場的局勢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退下!”李雲天有些意外地望著那名衝著自己大聲喊叫的女孩,他很驚訝那名女孩竟然能說一口標準的京師話,見場中的局勢有些緊張於是衝著那些擺出軍士揮了一下手。
聽聞此言,軍士們紛紛收回了兵器後退了一步,但依舊保持著警戒的姿態。
“帶她過來。”隨後,李雲天望了一眼那名被按在地上拚命掙紮的女孩,向身旁的顧禮裕沉聲說道。
“大人,看在長生天的份上,求你救救民女的阿媽,民女願意當牛做馬地伺候你!”顧禮裕於是招了招手,那名女孩就被押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李雲天的麵前,淚流滿麵地給李雲天磕著頭。
“怎麼回事?”李雲天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望向了一旁的女監長,每個監區都有醫療室,難道女孩的母親沒有得到治療。
“大人,她的母親得了重病,整個獄所都沒有治療的藥材。”女監長聞言連忙躬身向李雲天稟告,遲疑了一下後說道,“不過咱們大營司務處的藥房裏倒有一種藥材可以治療,但太過珍貴,要留著救治咱們的軍士。”
李雲天聞言不由得微微頷首,雖說他對俘虜采取了優待的政策,但俘虜畢竟是敵人,那種珍貴的藥材不可能給他們使用,要用也是用在大明百姓的身上。
“大人,隻要能給民女的母親醫治民女的這條命就是你的了。”這時,跪在地上的女孩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向李雲天哀求著。
李雲天這個時候看清楚了女孩的麵容,女孩的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楚具體的長相,不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十分明亮,眼神中充滿了哀傷。
“不是本官不救治你的母親,你也知道現在我大明正在與你們北元交戰,珍貴的藥材自然要留著救治我大明的軍士和百姓。”李雲天見狀不由得有些憐香惜玉,不過他豈能因為憐惜女孩就要壞了規矩?因此沉吟了一下後不動聲色地向女孩解釋道。
“大人,民女願意和家人成為大明的子民,請大人救治民女的母親。”李雲天的話音剛落女孩就急聲說道,雙目充滿了殷切,楚楚可憐地望著李雲天。
“哦?”李雲天聞言頓時一怔,禁不住打量了她幾眼,不得不說女孩的這個主意倒也不失為一個變通的法子,這倒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