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武侯,吐魯番與東察合台暗中有勾結,一旦要是讓吐魯番占有了關西之地,那麼大明將會麵臨東察合台汗國的威脅。”
經曆了最初的慌亂後,脫歡帖木兒發現與李雲天的談判並不像先前他料想得那麼容易,於是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沉吟了一下後鄭重其事地向李雲天說道,“我們關西七衛曆來與東察合台不合,定然不會與其有染,進而確保大明邊疆安然無憂。”
“吐魯番即便與東察合台有所勾結,但它至少沒有進犯大明,而你們關西七衛趁著大明和北元交戰之際為禍京畿,你讓皇上以後如何信得過你們。”
李雲天意識到脫歡帖木兒已經亂了方寸,嘴角不由得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冷笑了一聲後麵無表情地瞪著他說道。
不知不覺間李雲天在氣勢上壓倒了脫歡帖木兒,由於他展現出了一副強硬的姿態,使得脫歡帖木兒逐漸落在了他的節奏中,被他牽著鼻子往前走。
“鎮武侯,我等這次是受了北元的蒙蔽和脅迫才會做下糊塗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種錯誤,還望鎮武侯能夠海涵。”
脫歡帖木兒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要是大明決意滅了關西七衛的話那麼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回到關西,即便是僥幸擊敗了李雲天所率領的遼東明軍從北直隸逃走,那麼失去了韃靼和瓦剌的掩護,絕對會被沿途的明軍剿滅,因此連忙起身向李雲天一拱手,滿臉賠笑地說道:
“鎮武侯,大明的敵人是北元和東察合台,吐魯番絕對不會像我們一樣兢兢業業地給大明守護西域,還望侯爺明察秋毫在皇上麵前多多美言,侯爺即便是不看在昔日我們關西七衛給大明守衛邊疆的苦勞份上,也應該替官軍的那些將士著想,他們本應該回家與家人團聚,完全沒有必要死在與我們的交戰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李雲天見脫歡帖木兒使出了溫情攻勢,知道脫歡帖木兒已經被自己逼進了絕境,於是皺著眉頭盯著一臉緊張的脫歡帖木兒看了一會兒,隨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如果你們肯去京城向皇上請罪,並且嚴懲滋擾百姓的惡徒,那麼本侯就暫停攻勢,等待皇上的禦命。”
“這……”脫歡帖木兒聞言頓時麵露難色,現在關西七衛的首領們誰敢去京城,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皇上心胸廣闊,對百姓素來仁愛有加,猶如你們能痛改前非,皇上一定會赦免你們的罪責。”李雲天知道脫歡帖木兒心中有顧慮,因此神情嚴肅地望著他,“這是你們關西七衛唯一的一個機會,如果不好好把握的話,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
“鎮武侯,本王倒是沒什麼,可是其他人恐怕不會這麼容易被勸說前往京城。”脫歡帖木兒苦笑著向李雲天說道,現在關西七衛手裏有八萬大軍,要想讓七衛的首領裏乖乖束手就擒確實不容易。
“哼,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這樣那麼咱們就打上一場!”李雲天聞言頓時一聲冷笑,他早就知道不會風平浪靜地降服那些重兵在握的關西七衛首領。
“鎮武侯,本王一定會勸他們……”脫歡帖木兒聞言頓時急了,連忙開口說道,一旦雙方打起來的話關西七衛就徹底完了。
“你誤會了本侯的意思了。”不等脫歡帖木兒把話說完,李雲天就一伸手打斷了他,“本侯所說的打上一場與平常的交戰不同,你我雙方各自挑選三千名精銳士兵在戰場上決戰,如果你們勝了的話本侯就奏請皇上放你們回關西,可要是你們敗了就要按照本侯所說去做!”
“鎮武侯,你真的會在皇上那裏給我們說好話?”脫歡帖木兒聞言頓時怔在了那裏,不無驚喜地望著李雲天,他知道李雲天是宣德帝麵前的紅人,如今又擊敗了韃靼和瓦剌立下了大功,如果李雲天開口向宣德帝求情的話,宣德帝十有八九會讓他們回關西七衛。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李雲天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後起身說道,“你們商議一下明天答複本侯,如果同意的話後天在魏縣縣北的野牛川進行交戰。”
說著,李雲天抬步向門外走去,他已經達到了此次前來的目的,因此沒有必要再待在這裏。
“侯爺慢走!”脫歡帖木兒見狀連忙起身,親自將李雲天送出了城。
兩天後,魏縣縣北,野牛川。
野牛川是一片平坦的開闊地帶,四周有著連綿起伏但坡度頗為平緩的山丘,適合於大兵團作戰。
此時此刻,野牛川南北兩麵的山丘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士兵。
北麵的陣營是明軍,有著近九萬之眾,南麵的陣營則是關西軍,也有著近七萬人馬,雙方在野牛川進行了對峙,使得現場人喊馬嘶,喧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