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驚人推測(2 / 2)

“這正是李雲天的狡詐之處,他已經在不經間引導了方寸大亂的楊富,使得楊富無形中聽從了他的擺置。”阿仇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現在才明白李雲天在大堂上所做事情的用意。

“你是說,初七的那次大朝?”方良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實話他並沒有感覺李雲天當時的所作所為有何不妥,不過很快他的上流露出震驚的神色,想到了一件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試探性地問道。

“這就是李雲天的狡詐之處,挖好了坑讓魏鑫和楊富往裏麵跳,不僅瞞過了魏鑫和楊富,也騙過了咱們,著實是可惡!”阿仇點了點頭,隨後不甘心地用拳頭捶了一下桌麵,顯得頗為懊惱。

“可惡!”方良此時已經明白阿仇的意思,禁不住咬牙切齒地蹦出了一句。

如果真的像阿仇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麼他和阿仇可謂被李雲天狠狠地玩了一把,這意味著當李雲天在京畿都督府的公堂上說出了八月初五在文淵閣過夜後,就已經開始給楊富和魏鑫下套。

先用《稽考勾軍條令》和《都司掌印官選定條例》為餌,再輔以楊士奇和張輔等文武大員的佐證,進而一步步使得楊富和魏鑫進入了圈套。

至於過程相當簡單,為了讓楊富和魏鑫相信八月初五的晚上他在文淵閣過夜,李雲天特意通過楊士奇和張輔來確定《稽考勾軍條令》和《都司掌印官選定條例》的真實性,尤其是負責落實《稽考勾軍條令》的張輔記得八月初七的大朝,這使得他省了不少麻煩。

尤為重要的是,由於《稽考勾軍條令》和《都司掌印官選定條例》是宣德九年製定的兩項重大軍務,而且時間相隔也不是太久,因此包括魏鑫在內的諸位現場的文武大員都對此有著深刻的印象,下意識地就低聲議論起來。

這一幕不僅使得楊富和魏鑫的精神變得高度緊張,也令他們相信了李雲天初五的晚上在文淵閣度過一事。

隨後,李雲天又讓陳泰調來八月初五和八月初六的出入宮禁記錄查閱,無形中已經使得楊富腦海中加深了八月初六這一天的印象。

很顯然,由於楊富先前言之鑿鑿地表示八月初五的晚上在城南的一家青樓見到了李雲天,因此他想要改變日期的話不能變化太大,畢竟如此重要的事情楊富必定印象深刻,再者時間過去的也不是太長,他要是大幅度改變日期的話必定會受到李雲天的發難。

因此,當聽到李雲天說出“八月初六”時,楊富的潛意識裏已經將其記住,故而情急之下將日期改為了八月初六。

即便是楊富想要把日期改為八月初四或者八月初三,那麼李雲天也會想辦法迫使他再度改口,直到楊富選擇八月初六為之。

而且,張輔已經說出八月初七是朝廷的大朝,因此在楊富看來李雲天八月初六的晚上肯定不可能留在文淵閣,所以也會下意識地選擇八月初六。

至於魏鑫,則完全被李雲天在大堂上的表現所迷惑。

當楊富更改了見麵日期後,由於李雲天表現出了憤怒和無奈,這使得魏鑫確信李雲天八月初五的晚上留宿在了文淵閣,因此他讓人調來了當時的進出宮禁的記錄,隻要證明李雲天李雲天八月初六不在宮裏那麼李雲天將無法脫身。

其實,即便是楊富不開口,陳泰也會讓人調來八月初五和初六的進出宮禁的記錄,因為它已經成為了堂審的一部分,必須要進行驗證。

隻不過這件事情由楊富提出來的話會少很多麻煩和阻力,不會對進出宮禁的記錄起疑,這正是李雲天所希望看見的事情。

換句話來說,證明八月初六晚上無法與楊富會麵是李雲天在堂審上的首要目的,這樣一來楊富派往八方貨棧看守倉庫的楊老六的證詞也就不攻自破。

而八方貨棧夥計等人對李雲天來說更是小菜一碟,略施小計就令他們自亂陣腳進而不得不改變口供,使得他們的口供與楊老六聯係在了一起。

這樣的話,隻要楊老六被證實是誣告了李雲天,那麼八方貨棧的那些夥計在十月二十九晚上看見的進入倉庫的人自然就不是李雲天。

李雲天之所以沒有讓陳泰傳召那些指證他結黨營私、意欲謀反的官員和商賈,正是因為他相信那些證明他與那些官員商賈暗中往來的“反信”也是出自那個偽造了楊富手中文書的人之手。

要是楊富手裏的文書是偽造的話那麼那些“反信”自然也就是假的,那些官員和商賈對李雲天的指證隨之也就不成立,因此問題的關鍵在於楊富在八月初六的晚上是否見到了李雲天。

如果楊富根本不可能與李雲天見麵的話,那麼方良和阿仇精心設計的計劃也就泡了湯,到頭來白忙活了一場,竹籃打水一場空,這絕對不是兩人所希望看見的一幕。

由於李雲天在京畿都督府公堂上的表現穩紮穩打,步步為營,進而成功地瞞住了方良和阿仇,使得兩人對此竟然毫無察覺,也著實讓他們感到懊惱。